那个女人死了,凌在接到这个电话的时候正和她一起吃西餐。优美的音乐就在耳边环绕,刚刚上桌的牛排正发出阵阵香味。然而一切都在那个消息到来的同时全部失色。
白色的布掩住了那个女人的容颜,周围是女人亲友们的低泣。他走到病床旁,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那是她第一次看到凌没有自我的样子。他默默地流着眼泪,却始终没有掀开白布看女人最后一眼。直到尸体被护士推走,他的身体也没动过半分。
最后是她把他带回的家。那一路上凌一直捂着自己的脸,似乎无法接受那个女人死去的事实。然而现实就是那么残忍,无论你装作多不在乎,它的残忍都不会有半点减弱。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生必有死,有得必有失,然而很多人都走不出这个自然规律的执拗。认为能很快看开的人,均是冷血之人。其实那不是无情,是爱,是与世间万物融为一体的博爱。那人是活着的人,我恋她;她死去了,我依然认为她活着,她只是变换了一种身份存在这宇宙中。只要宇宙不灭,能量不少,她就一定在。就像人会长大会老去,死也是人生的一种必然阶段。每个存在都是源于能量还于能量,而能量则又无处不在。
凌回到家后第一次没有脱下西装就直接躺在了床上,还是她,帮他脱的外套解了领带。
“害怕死吗?死有什么可怕的呢?活着才可怕吧。要感受那么多悲伤,要体会那么多分离,总是为生活苦苦挣扎,经常迫不得已做些自己不想做的事,那么这样的活着不如死去吧。”
凌看着正拿毛巾帮他擦拭脸颊的她,终于开口了。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眼睛里透出的是绝望,然而她知道凌无论如何都不会颓废,都不会自杀,她有这个直觉。人内在的质感不会因为现实而轻易被磨化,它所附属的抗体很强大,强大到如癌细胞般无所不侵。只有心里没有质感的人才会在现实中做出各种愚蠢的事。
“你好无情啊,居然都不安慰我一句。”凌搂住她的头直直看向她的眼睛。说的内容类似撒娇,然而那语气那表情却只剩严肃认真。
“你不需要我安慰,你看得比谁都明白,不是吗?你只是要一个玩偶倾听罢了。玩偶不能有任何言语或者表情,这不是你的要求吗?不然你的那些女人是怎么被你抛弃的?她们忘了她们只是你的玩偶,而不是爱人。你的爱只对玩偶,不对任何人。”
“你还真了解我呢。但是谁说我不需要你的安慰的?”凌笑着用自己的左手抓住了她的右手背,然后带向自己肿胀的部位,慢慢抚摸。在看到她脸上一丝不悦表情后,他翻身将她压在了床上,牙齿立马咬上她的唇。
在他咬过瘾之后他抬起上身终于离开了她的唇。他用指尖轻轻触摸着她那被他咬红了咬肿了微微泛着血丝的双唇,轻轻诉说:“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的唇娇艳欲滴,第一眼看到就能让男人热血沸腾。”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现在的样子很可怜。”
“是吗?我怎么觉得可怜的人是你。一只渴望自由却被人斩断羽翼的鸟。他解开衬衫上的两颗扣子,然后分开她的双腿将裙子撂到大腿根,隔着西裤将那硬的发疼的东西在那幽谧的地方来回磨蹭。
“你……”她没有顾及到自己身体的反应,倒是对凌耻笑她而生气。不敢面对的事实,被人轻而易举的言说,除了会以暴怒及言语反驳还会什么呢?原来,人不过如此。真正的自由,不是身体漂泊,而是是否敢正视心中的囚笼。
黑暗中,凌抚摸着她的脸,满脸泪水。冰冷的眼泪掉落在她裸露出来的锁骨处,那么寒。
那一晚,他砸掉了房里所有可以砸坏的物品。碎裂的声音,整晚充斥着凌的整颗心。
有人说,爱是一条河它淹没了柔弱的芦苇;有人说,爱是一把剃刀它让你的心流血。那禁忌的爱恋,不可言说,从小压抑着,只敢用放肆填补内心空缺,而现在,终是什么也填补不了了,那人,死了。已经没有了可以寄托的东西,是自由,还是空洞?她不知道凌心中是否和自己一样有着这样的感慨。
那个女人,是凌高中时期的班主任,亦是他小时候的邻居,整整大凌二十四岁,他们,同一个生肖,且同月同日生。那个女人,是凌的女儿的亲生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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