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雪妩媚地眨眨眼,掐着嗓子在江林耳边说:“先让我卖个关子呗……事成之后我一准儿告诉你。”
江林最喜欢她这种冒坏水的样子,当即把人一抱,脸上也带了些下、流颜色,“小雪,再给我生个儿子吧,自从小聪没了,咱们也十来年没孩子了……”
提到死去的儿子,王小雪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悲痛的神色。然而,就这么一抹真性情,又很快被欢愉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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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逸回到家,把云舒和大山叫到屋里,说了说江林的反应,之后兄弟三个筹谋一番,安排了下一步的计划。
还有一件事一直搁在江逸心里,不上不下,想逃避不行,可是又实在不知如何应对。
那就是这具身体的爹——江池宴。
江逸实在没想到,从来没有开口叫过“爸爸”的他,这辈子还能有个爹。
说实话,有点儿别扭,也有些……好奇。
江池宴的近况,江春材并不比他知道得多。而冯远又说得不明不白,他也不好刨根问底。
因为先前江林的阻挠,以及江逸先入为主的印象,他一直以为这具身体和他一样无父无母。
如今看来,他爹江池宴还活着,甚至还是洪武年间的状元。如今人在沧州,不知道是在做官还是干什么,每月会让冯远给家里捎十两银子。
随着银子包在一起的,还有一封书信。
信封上用刚健的笔迹写着:吾儿逸亲启。
江逸只犹豫了五秒钟就心安理得地拆开了信封。
信件的内容很简单,只说了说他自己的近况,多是些生活琐事以及身体状况,甚至哪天多吃了一碗饭,就像有人问过他似的。
之后他又嘱咐江逸好好和苏家人相处,同时叮嘱他注意身体,多去村子附近的山上游玩,不要总一味看书。
他说,天下的书有那么多,终其一生也不可能读完,年少时光却须臾即逝,应该好好享受。字里行间丝毫没有父亲教训儿子的口吻,反而像是和一位好友在互诉衷肠。
这观点在江逸看来十分有趣。
江逸不知不觉就把信看了三遍,竟有些嫉妒原主,同时更加好奇这个江状元倒底是怎样一个人。
江逸抓着脑袋衡量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回信。
既然江池宴的来信是这种口吻,江逸想当然地认为这应该就是父子两个之间的常态。
于是他也放松了心态,闲话家常似的在信里写了些家里近来的情况,当然是报喜不报忧。同时又捡着说了些趣事,并嘱咐江池宴注意身体。
写到最后,江逸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希望父子早日重逢。
几天后,随着这封信一同捎到沧州的还有江逸亲手卤的肉干。都是他特意挑得最好的腱子肉,又香又有嚼劲,倒把冯远羡慕得不行。
无论是回信还是卤肉,江逸都是出于本心,并没有考虑太多。他却不知道,这番举动会让千里之外的人如何震惊。
当然,这是后话。
如今,眼下的棋江逸刚刚走了半步,另外的半步自然要看江林的反应。
如果江林识相,江逸不介意放他一马;如果他一意孤行,那么一分钱的便宜他也休想占到。
第34章 布下局
一大清早,枣儿沟就响起了“咣咣咣咣”的敲锣声。
这锣声一响,就代表村里有大事要发生了。老少爷们儿别管是地里干活的,还是蹲在村口唠闲嗑的,全都往村中心的大槐树下赶去。
江春材看人来得差不多了,直接站在井边的台子上喊开了:“今天把大伙叫过来,是有件喜事要说,前几年池宴兄弟考上状元当了京官,这事儿大伙都还记得吧?”
下面有人立即说道:“怎么不记得?这可是咱们整个村子的大喜事!”
“可不是么,流水的席面整整摆了三天,起码一年不馋肉吃了!”有人接口道。
“江春材,你今天把大伙叫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吗?”在一众带着喜气的议论中,有人冷冷地开口。
一时间热闹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
江逸站在外围,不用看都知道,能说这话的,除了江林再没别人了。
江春材提前知道了江逸的打算,心里正高兴着,也懒得搭理他。他咳了一声,继续说道:“大伙应该都知道,朝廷定下的规矩,秀才本人免徭役,举人老爷全家免徭役和田地赋税,进士比举人更高一层,自然也是免去徭役赋税的。若是放在以前,这些好处咱们是想都不敢想,不过现在嘛……”
江春材特意顿了一下,看着一众人紧张的表情,这才笑道:“池宴兄弟的独子江逸前段时间迁回了枣儿沟,这孩子仁义啊,他跟我说,如果大伙愿意,可以把家里的田地挂到他名下,别的好处没有,至少这一年两季的税银算是免了。”
这话一出,下面立马炸开了锅。
土地是百姓们的根,一年的花销中赋税又占了大头,若是税银能免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老少爷们儿三五一堆地凑到一起议论纷纷,一个个激动地口沫横飞。
江林独自一人站在一旁,眉头锁得死紧,下意识地认为江逸他们这样做一定有什么目的。
是的,江逸的确有目的。
这个方法是他和云舒一起想出来的。一方面可以免了村民们的赋税,给大家带来些好处,同时也能为自己捞个好人缘;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对付江林。
江春材敲了敲锣,示意大家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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