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连你也不知道……”楚留香皱眉喃喃自语着。
他们在这边说话,那边叶长笙突然就清醒了,嚼着嘴里的点心看着亭子上挂的一幅画之后惊讶的出声:“咦?我的画怎么会在这里啊?”
听到他的声音,楚留香笑道:“醒了?
叶长笙点点头,手一指“那个,不是我的画吗?”
楚留香看过去,沈如山一直都特别喜欢收藏字画,每每在外头看到有好的作品都会花重金买下来,无论是当朝大儒还是穷困书生的,只要是写的好他就愿意要。并且因为他自己字画拿不出手,一直对这些人礼遇有加。
所以这亭子里挂了字画实在是很平常的事情,楚留香盯着那副白梅图看了半晌,纵然他是个武林中人,不太会欣赏这些文人风雅的东西,却也还是不得不承认这幅画很传神,画的很好很好。
“这个是我画的,我十三岁的时候画的。”叶长笙想了一会,然后确定的点头,“没错的,是十三岁。当时京城下了好大雪,我院子里的那株白梅一夜就开了花,大家都说是祥瑞之兆,我看了也喜欢,所以就画了下来。”
“当真?”楚留香十分惊讶,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样的才华。
沈如山平时很爱独自把玩欣赏这幅画,不然也不会特意挂在自己常待着的庭院里了。他每次一个人坐着看画的时候,总觉得画这画的人一定是个高风亮节不染纤尘的隐士高人,就如同他一般不喜尘世喧嚣看透人间繁华,仿佛灵魂都是超然的。所以他很憧憬画的主人,在心里把之引为知己,还曾经想过要和那人痛饮三天。
如今,他瞥了一眼坐在他对面,一脸蠢样的捏着桃花酥,嘴边还有残留的糖渣的叶长笙,瞬间就有种多年幻想破灭的感觉。因此气怒气冲冲的道:“胡说!你一个黄口小儿怎么可能是这幅画的主人!”
“是真的!”叶长笙辩解,“真的是我画的,不信你可以看角落里那枚小小的印章,刻的就是我啊!”
楚留香站起来走过去,找了好一会终于在右下角的树干旁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红色印章,因为有一部分被黑色的墨水掩盖了,所以不发看得清。
那印章也很有意思,并不是谁谁的人名,而是一只胖胖圆圆的小凤凰。
“那是我二姐给我刻的印章,当时我可喜欢了,去哪里都带着的。”叶长笙骄傲的说。
沈如山没了声响,他沉默着看看画,又扭头看看叶长笙,脸都气青了。
沈青也跑过去看了半天,虽然她其实并没有看懂这画的韵味在哪里,但是本着喜欢的人什么都好的想法,也跟着一脸崇拜:“笙笙好厉害!画的真好,我爹最喜欢这幅画了!”
楚留香也笑着毫不吝啬的夸赞:“确实画的好。”
被狠狠地表扬了,叶长笙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整个人都害羞的不知道往哪里躲。
沈青跑过来坐下,捧着脸满眼都是星星:“笙笙,你除了会写字画画,还会什么呀?”
叶长笙想了想回答:“我还会吹箫,我大哥二哥姐姐他们都说我吹的好,听我一曲绕梁三日。不过,他们说吹箫会累着我,所以平日里都尽量不让我碰。”
一听说他还会吹箫,沈青高兴的拍手:“太好了!我爹爹也会吹箫,他吹的特别好,平时那只竹萧都不离身的,爹你快拿出来给笙笙试试。”
宝贝女儿转脸就把自己卖了,沈如山心塞,冷酷脸不给。
看她爹不合作,沈青就开始闹腾,“爹爹,你不要小气嘛,就借给笙笙一会会就好!”
沈如山终究是没能磨的过爱女的祈求,忍了半天还是把腰间的竹萧给拿了出来,沈青献宝一样的双手递给了叶长笙。
虽然不高兴,但是沈如山是不会承认其实他心里是有那么一点期待的,能把画画的那么好的孩子,吹箫肯定不差。
然后他就被魔音给打脸了。
楚留香拿着茶杯的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泼到了手上他也没顾上。
他看着叶长笙一板正经认认真真的吹着竹萧,心里的巨浪已经滔天了。
真难以置信,这样呕哑嘲哳声嘶力竭的曲子居然是软萌萌的叶长笙吹出来的。
而沈如山和沈青父女俩已经惊呆了,大抵是因为从来没听过有人能吹这么难听的曲子。
叶长笙浑然不觉自己制造了多大的噪音,认认真真的吹完了一首阳春白雪,然后扭头看楚留香,期待表扬。
楚留香看着他渴求夸奖的小脸半晌,果断出卖了自己的良知,“长笙吹的曲子……嗯……确实……非同凡响。”
沈青也回过神来,跟着鼓掌:“笙笙吹的特别好!比我爹爹还好!”
沈如山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好友睁眼说瞎话,“你们都是聋子吗?这也能叫曲子!?乡村老妪吹的树叶都比他好!”
他的话刚说完,沈青就在桌下踩了他一脚。
“笙笙你别听我爹瞎说,你吹的可好了!”沈青暗暗地瞪了她爹一眼,对着叶长笙眉开眼笑。
沈如山遭受到了不公平待遇,听了这么难听的曲子还不能说,站起身来愤然离去。
叶长笙尴尬的坐在那里,不安的说:“我是不是,真的吹的很难听?”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如今看了沈如山的反应,他开始疑惑起来。
楚留香看他一脸难过忐忑,给他倒了杯茶哄他:“没有,曲子很好听,楚大哥的话你难道也不信吗?”
“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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