拧断他的脖子,没人能指责你!
他刚收紧手臂,有一个□□滚烫的东西撞上了他的后门近旁的皮肤。
梅毒、艾滋、尖锐湿疣、淋病……
不行!
凭什么?
凭什么受罪的总是他?
他愤怒地朝前躲,拿手挡着那人的入侵。
那么漆黑的夜里,明明他什么都看不清。他却惊恐地“看到”,他的双掌全是玫瑰色的小疹子……不行,他不想再染上梅毒。那时,他为了报复金老板,花钱找了只瘟鸭子把自己上了,目的就是传染给姓金的,不料金爷从前已经被温瑜坑了一回,半点不上当,直接将他扔出去,这才彻底厌弃他。
之后,被姜冼强压着接受治疗,他忘不了别人鄙视的眼神。
——医生,怎么把那一项变为阴性?
——不是阴性了?
——是这一项!
——这个抗体是终生的,除不了。
——……那意思是不是我一辈子不会再得了?
——我说大帅哥!你好歹也是名校出来的大学生,怎么连这点医学常识都没有?就这种抗体哪有什么免疫性,你以为你得的是水痘?这玩意儿单纯就是你这个病给你留的纪念品,听懂我意思吧!下一个!
干了坏事,还想毁尸灭迹,怎么可能?
自个儿不检点,怪谁!
他盯着手心仔细地看,直到被红疹填满了整个视野。
他掉入一个无限扩张的可怕的幻觉之中。
杨茹暮蜷缩起来,左眼是恨,右眼是泪。他的灵魂,在一瞬间被劈成两截,一半轻飘飘地悬浮于半空中,他扬起轻薄的羽翼,穿墙而出,他微侧过头,纷扬的发梢,柔和的下巴,浑身如神话中发着海一般剔透邃蓝色的光泽,他眉目一转,落下一滴眼泪。
他应该是这样的,而不是陷在这么一种鄙薄的境地,忍受一个肮脏的畜生,将他压下面侮辱。
就因为他好看?
qín_shòu才看人颜色!
真正有本事的人,可不会见个漂亮的就扑上去。
他另一半灵魂唇瓣微扬,冷笑着轻嘲:缩那儿干什么?爬起来,你连亲弟都能往死里整,对付这么个畜生你怕什么?
你想得淋病?还是梅毒?或者艾滋?
这种人,连一毛钱都给不起,身上肯定一堆病,甚至男女不忌,恐怕受害的不止你一个!你要是弄死他,那就是为民除害。
站起来!踩断他的脖子。胳膊都拧不动大腿,何况是脖子!
杨茹暮猛地坐起来,四周一派寂静,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玩意儿。
不可能!
他阴沉着脸,手一甩一巴掌将灯拍开。
他的睡衣睡裤连同被子,都被人随意扔在地上。
他赤着身,冷冷地看向那扇打开的窗,入睡之前他连保险都拴上了,居然还是那么轻易被人撬了?窗外正对着墨色的外太空,门前一棵秃顶的树,朝窗的方向伸出一根枝桠。
它居然拿手指着他?没脑子的东西,凭你也配?
你等着吧,收拾你还不简单?
他神经质地抽动嘴角,沉默地低下头,他这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白皙,连颗痣都没有。
杨茹暮将灯熄了,一脸冷静地走进浴室。
这回又没吃到嘴,你甘心吗?
“瑜妹妹,你该买点面膜了,皮肤好也经不起你这么糟蹋。你已经老了,长点心吧!”杨翊泞今早看错了时间,提早一个小时下楼,却看到他老娘跟尊佛似的坐沙发上,盯着门的方向发着呆。
杨茹暮没理他,他在等电话,一会儿就有人来将那碍眼的老树移走。
杨翊泞一下趴到他老娘背上,“妈妈,你变了,你变得都不听我话了!”
“你这话说的不对,你要是有理,我哪次不是听你的?就你刚才那套理论,完全说服不了我。”杨茹暮轻拍了拍杨翊泞的小脸蛋。
我这不是还没说完嘛!杨翊泞清了清嗓门,刚想说熬夜不仅容易变老,还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猝死,你要是再这样,当时候连抢救都别指望我点头。
门铃响了。
“……瑜妹妹?”这树碍你什么了?
“嘘!卖了不少钱,别吭声!”
几抷土,一个坑,那么大一棵老树,就这么拔根而起。
它的根须很长,破土而出时,似乎有坚硬的东西从杨茹暮鞋底下搔过,他趔趄了一下。
泥土落下,又扬起。
那一块地,终于被填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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