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咬唇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明渊耸耸肩,“或许说明此二人都是凶手,合谋将田彬杀了,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掩盖真相,从而脱罪……又或许说明他们都不是凶手,而且也并不知道究竟谁是凶手,这才拼命将事情推到对方身上,好撇清自己。”
他顿了顿,又道:“不过你最好不要再抱持什么幻想,无论真相如何,那倪世卓都绝非值得托付身心之人。”说罢一甩袖子大步离去,慕白一头雾水地小跑着跟在后面,不明白明渊到底何出此言。
折腾了这许久,太阳已经渐渐西斜,恰好那家酒楼前面做吃食,后面便是客栈,明渊他们也索性就打算在此处住下,正在登记姓名时,却见一个农人与个伙计推推搡搡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叫喊着“还我的鸡”。
那伙计却很是硬气,一把将人推出门去,大骂道:“我们这儿可是本镇最大的酒楼,难不成还会贪墨你一只鸡?走走走,别在门口碍眼,再敢胡说八道,我可就要不客气了。”
那农人死站在门口不肯离开,却又不敢上前,嗫嚅道:“这些鸡可是我们乡里乡亲一起凑出来的,现下丢了一只,你要我如何向人家交代?”
慕白见那农人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手里提着个鸡笼,笼里装了四五只胡乱扇动翅膀的大公鸡,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有好几个补丁,想来那些农户养几只鸡买来换钱也是不易,心中不禁生出了几分怜悯之情。
可那伙计显然并不觉着老农可怜,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兴许不过是你自己数错了,快走快走,没时间和你在这儿耗着。”
那农人站在酒楼门外,一会儿看看那叉着腰堵在门口的伙计,一会儿看看大街上越来越少的人流,一会儿又看看已经发暗的天色,正在彷徨无措之时,正瞧见县令的轿子经过,连忙跑过去拦轿喊冤。
那吴县令倒真是个好官,虽还在为那件杀人案烦心,但听见有人喊冤还是立时便命人落轿,亲自询问事情始末,还将那伙计一并叫过来问话。
那伙计能说会道,见了县令也不惊慌,而是道:“大人明鉴,这人今日下午确实来我们店里卖鸡,小人也确实收过他的鸡,但论价时没谈拢,我便又将所有的鸡尽数还与了他,根本就没有私藏。况且小人家并不在镇上,吃住都是酒楼供给的,就算有心私藏也无处可藏啊。”
那农人急道:“不是你贪墨的,就是你们酒楼贪墨的。”
伙计苦笑道:“我们酒楼经营的极好,每日往来客人无数,哪至于贪你一只鸡?若是如此岂不是坏了名声,往后还怎么做生意?”
吴县令家中累世书香,颇有根底,虽有爱民之心,却无法理解一只鸡对于一个农人究竟有多重要,本就觉着这农人为着一只鸡拦住自己的轿子有几分小题大做,如今听了这伙计的一番话,更觉着这人是在讹诈,便板起脸来训斥那农人道:“偌大一个酒楼,难不成还会赖你一只鸡不成?不过是几吊钱的事情,竟敢闹到我这里,若是人人都如你这般莽撞行事,本县令哪里还有精力去管那些大案?”说罢一甩袍袖,重新上轿离去了。
那伙计追着轿子奉承了几句“大人英明”一类的话,而后狠狠朝那农人脚下啐了口吐沫,而后大摇大摆地进了店中,只留下那农人孤身一人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竟是蹲在地上抱头哭了起来。
慕白看他可怜,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小块明渊给他应急用的碎银子,走上前递到那农人面前,道:“老丈,天快要黑了,再不回去路恐怕就要难走了,我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去补偿丢了鸡的损失吧。”
那农人听了这话,连忙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却是不肯收钱,“小老儿虽穷,但一只鸡的损失倒也不是担负不起,可那酒楼真是欺人太甚,明明就是他们赖了我的鸡,竟还死不承认。小老儿向来就是这副倔脾气,若是他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决计是不会离开的。”
话一出口,似乎就连他自己也重新生出了几分勇气,大踏步又走进了酒楼之中,也不管当中的食客,自顾自大喊道:“还我的鸡!快还我的鸡!”
☆、第二十四章 事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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