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可要起了?”我正抱着被子无所适从之时,就听门被轻敲了几下,接着响起了一个略显稚雅的男声,声线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
“什么时辰了?”又蹭了蹭被褥,我懒懒地翻了个身,扬声问道。
“回殿下,已经巳时了。”那个声音立即回道。
——那也就是十点钟左右了?
怪不得肚子饿得开始发疼了。
“殿下,可否让奴进来服侍?”等不到我的回应,那个声音再次低声问道。
“进来吧。”想了想,我一把掀开被子坐起身,应允道。
“是。”声音的主人推门而入,是个看着眼生的俊秀少年;眼角上挑,天生一副fēng_liú多情的相貌,普普通通的一个抬眸也像是在抛媚眼——不知是不是我多心了。
下意识地拢了拢睡得凌乱不整的寝衣,我看着那少年走上前来,蹲身托起我的脚——忍着心里的别扭,我任由他替我穿好了鞋子。
然而屏着的一口气还没松开,就见他又取过了取过了一边的衣服,作势要为我穿上,咬了咬牙,我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没有躲开。
心里却不断做着自我建设:不过是穿个衣服罢了,又没发生别的,只要把他当作是个小女孩便是了。
若是现在拒绝了他的服侍,指不定会教他以为哪里做得不好触怒于我,更引得颜珂误会而施罚于他,那就是我的过错了……
正想着,却感觉他的手越来越不规矩,身体也有意无意地往我身前凑过来,若是将这个场景换一换,不免教我觉得,他是有心在勾引我——转念一想,在这女尊男卑的大芜国,这可就说得通了。
吓了一跳,忍不住后仰避开了他的手,厉声喝道:“你做什么!”
他愣了一瞬,不明所以地瞪大了眼睛,脸上浮起羞怯的红晕:“奴当然是来……伺候殿下的……”
——帮忙穿个衣服而已,哪里来的这么多小动作?
不悦地拂开他的手,我自己穿好了外衣,系上扣子,拨了拨头发,将他晾在一边。
他却比我更加委屈,红着眼眶收回手,猛地跪在我脚边,抬起头泫然欲泣地问道:“殿下,可是奴做错了什么?”
叹了口气,我见他哭得可怜,气也消了不少。终究是见不得人这样,只好温和了语气,反过来安慰他道:“不关你的事,是本王自己心情不佳;这里不用你伺候了,退下吧。”
他轻声应了,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朝我行了礼,之后便恭敬地离开了。
我等他退出了门,这才舒了口气。
随意洗漱了一番,索性也不去管长及腰间的头发,任由它披散着,对着镜子整了整衣服,抬脚便出了门,去前厅用餐,转眼便将这段小插曲抛在了脑后。
然而,那一个又一个以各种借口接近我的美貌少年教我渐渐觉出味来——他们看着十分眼生,大致上却差不多,就连微笑时嘴角的弧度也一模一样,可见调、教他们的人是下了功夫的,就连怎样最能打动人的表情都经过了刻意训练,即便是我也要夸一声细心。
可是这细心不用在正道上,还算计到了我的身上,那就不太令人高兴了。
我大概也猜出这是颜珂的手笔,否则这群少年根本近不了我的身,更别说三番两次地试图与我有进一步的亲近之举——换作平时,早就被随行的侍卫和隐藏的暗卫五花大绑了,哪里还能由他们来去自如?
现在,那些侍卫们却都眼观鼻鼻观心,做视而不见状,应该是得到了颜珂的命令,默许放行了吧。
我隐约也能猜到颜珂的用意——眼看着邝希晴下诏赐婚的日子越来越近,那帝师之子即将成为王府后院的新主人,若是能够在他之前扶植几个得宠的侍君,与他分庭抗礼,就能遏制他在王府的影响力;要是这些侍君中能有人诞下一儿半女,更是再好不过。
之前还有邝希晗身虚体弱这个挡箭牌,自白云谷回来以后,便没了这层依仗,对于颜珂的安排,我倒是想不出什么名正言顺的拒绝之词来——传宗接代,是这些古人最看重的事之一,而以前的邝希晗,对这男女之事,是从来不会抗拒的。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抗拒。
可我毕竟不是这里的人,接受不了没有感情的结合;况且,我有了在乎的人,又怎么能违背自己的本心,与别人在一起呢?
颜珂的好意,怕也只能辜负了。
心烦意乱,也不知该怎么与颜珂开口,我换了一身低调的便服,带着两个侍卫悄悄出了王府散心。
我的身体已经不复当初那般孱弱,颜珂也就不再拘着我休养,只派人送来了一沓银票,又叫了一队侍卫暗中保护,便由着我出门了。
怀揣着一笔巨款,身后又有侍卫保护,本该是毫无顾忌,大摇大摆地闲逛,兴致起了,调戏几个良家少男,买下几个店铺摊位,做足一个纨绔王爷的架势;再不济,接济些卖身葬亲的贫苦大众,买回几个孤苦无依的流浪儿童,也是一桩美事……可是,在街上游荡了小半个时辰,呵欠打了无数个,依旧提不起半分兴趣。
或许,并非这花花世界了无意趣,只是那个能打动我的人并不在身边罢了。
“殿下,可要去茶楼里歇歇脚?听说这聚坤楼里的说书极为出彩,就连贵人们也爱来凑热闹。”丙三是个木讷的,丙四却惯会察言观色,见我百无聊赖的样子,立刻凑上来提议道。
想了想,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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