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半年后,却看到两具被啃咬的一塌糊涂的尸体。
“皇上的人已经都安排好了?”恒昱祺问道。
唐八恭敬的点头道:“是的大人,都已经陆续在周围埋伏起来,只要大人一声令下,便可直接攻山。”
恒昱祺的手指在桌面轻轻滑动,双眉紧蹙,似乎在思考一件十分困难之事。
“大人?”唐八没有得到回应,有些好奇。
“澜澜体弱,明天不得上山……”恒昱祺收回手指,摸上自己的扇子,“牢中防备加强,他那院子留出空隙。刘县丞也不必上山了,总要给他们丢个诱饵。”
“那刘县丞不是说要……离间□□大人与重公子之间的关系吗?若是大人这样做,那重公子……以后怎么解释?”唐八有些担心。
“该收尾了,总让那些小人蹦跶来蹦跶去也是心烦。而且□□……”恒昱祺垂下双目,神色清冷,“那些人能弄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重公子那边……”唐八欲言又止。
“你不觉得,重之澜身上的谜团,更加可疑吗?”恒昱祺抬眼看向他忠实的属下,“从我们进入平阳县,他就在路边,对平阳县熟知,家中也与山上之事有关联。明明是一名弱书生,没有内力,但是却有工夫,工夫来源却无法查到。而且以他之聪慧,居然会让家中姨娘逼迫到不得不离开本宅躲到村子里受那种辛苦。虽然我在他身上感觉不到恶意,但是不能不防。”
唐八觉得自己应该懂,可是却更加迷糊了,“那大人您对重公子的态度,全是假的?”
“怎么会?”恒昱祺莞尔。他缓缓地打开扇子,又缓缓地把扇子合上,重复了几遍之后道:“我心悦他,但是心悦并不是盲目。我想他应该已经察觉了,我在祸水东引……”
当天晚上,重涛便受了风寒。
他皱着眉咽下苦药汤子,抱歉道:“明天不能陪你们上山了,咳咳。”
恒昱祺端了热茶给他漱口,表情无比担忧,“不然我就换个日子,把你留在家中,我总有些担心。”
“这哪有换日子的?”重涛笑道:“大人不必担忧,毕竟是在县衙之中,难不成还有人会害了我?”
这话说完,恒昱祺的表情更加担忧了。
“我给你身边留了人,莫要怕。”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两本小画本,“若是无聊你便看画本解闷。”
那画本封皮上写着书名,《一代妖后崇小澜》。
重涛表情冷漠道:“拿走!”
恒昱祺哈哈大笑,顺手抹了把重涛的脸,“解闷嘛,何必在乎那么多。”
鬼才要看这种东西解闷!
重涛烦躁的挥挥手,不耐烦道:“好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不是还要上山吗?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好。”恒昱祺扶着他躺下,掖好了被角。想了想又不放心,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其貌不扬的匕首放在他枕头下面,“我师父给我防身用的,我贴身带了十几年,还请大师开过光。现在留给你,就算用不上拿来辟邪也是好的。”
“嗯。”重涛看着恒昱祺熄灭烛火,合上双眼,耳中听到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离,关门声响起。
他睁开双眼,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拿出那把匕首,将匕首从鞘中抽出。
一声轻吟,寒光凛冽。
重涛的神色晦涩不明,他看了匕首半晌,又把它归与鞘中,放回枕下。
第二天,天气阴沉,阴云厚重,原本晴朗的冬日又笼罩上一层挥散不去的阴寒气息。
“本大人就从未信过妖怪之谈!”恒昱祺站在县衙正堂上,看着眼前聚集起来的几十名衙役,“仵作验尸结果你们也都看到了,有人强行掠走平阳县百姓去做那劳役之事,甚至在百姓身死之后竟然抛尸!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官一定要去搜山,看看这山中究竟隐藏了什么!”
刘县丞站在恒昱祺的后侧方,面无表情的看向站在面前的那群衙役,与几人对上目光,然后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今日,你们便要与本官上山,哪怕掘地三尺!”恒昱祺慷慨激昂,手里的扇子挥舞的呼呼作响。
“是,大人!”衙役们齐声应道。
一群人拥簇着气势汹汹的县太爷,出了衙门。
他们走后,唐八含住一枚竹哨用力一吹,声音不响,却惊起一群鸟雀。
早已经埋伏好的暗线集体动了起来。
刘县丞看了眼留守的唐八,笑眯眯的拱了拱手,回到自己房间。
不一会儿,一只信鸽冲天而起,盘旋着飞向山中。
丁晟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他来回转了几圈,然后打开书架上一个暗格,掏出几本账本拿在手中定定的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
作为一名老商人,他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这账本,怕是不能留了。
火盆中的银碳燃起,红彤彤的映照在丁晟发福的脸上。他把账本一页页撕开,就想要丢进炭盆。
然而耳边略过一身凉风,浑身都僵住,一动不能动了。
一名黑衣人从他手中把那几本账本抽了过去翻看了几眼,再看向瞬间冷汗直流的丁晟,冷声道:“私运兵器,私造钱币,这可是诛九族之灾,丁员外真是好大的胆子!”
黑衣人说完,手指轻点在丁晟脖颈之上,看着这人软软倒下,然后连同账本和人一起夹起,消失在书房之中。
当丁晟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一眼就看见失踪已久的杨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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