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立刻报告佐使?”胡娘见那红光只是闪烁,先是强烈,很快又黯淡下来,连忙用手擦擦铜镜。
“不忙,嘶嘶,可惜这铜镜无法探知方位。你我也无法顺着亮光追寻过去。你看有没有可能是什么异能人士路过,不小心引发了这镜子?”
“也有这可能……”胡娘与他面面相觑,“然而我并未听说最近上洛有什么大有来头的人出没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嘶嘶,‘地’字号那里在上个月刚打探到有个买卖消息的门派,人称‘百鸟门’,好像就在这上洛活动。”
“百鸟门?”胡娘嗤笑一声,“这门派我怎地从没听说过?难不成他们门主是只凤凰不成!”
“你莫要小瞧了这个门派,嘶嘶。”绞篮围着她绕着圈子,“这门派虽然是默默无名,做事效率却是极高,只要出得起价格,什么消息都能打探来。”
“听你说大话,我给他十万金,他能把阁主的真面目打探出来?”胡娘似真似假说道。
“嘶嘶。”绞篮眯着眼睛,“别说十万金,恐怕你把命给他们,他们也未必能知道。就连你我二人都没见过阁主的真面目,旁人又怎么可能得知。”
“那这门派有什么吹牛的。好,不说咱们阁主,他们可有本事探得孙景昊的真面目?”
“嘘!”绞篮脸色变了,“你提那煞星做什么?嘶嘶,咱们阁里近两年死在他手下的兄弟可不少。听说孙景昊邪门的很,不能提他,指不准他就在什么地方悄悄出现……”
胡娘立刻有些花容失色,神情慌张东张西望一番,伸手掐了他一下:“没事别乱吓唬人!听说那孙景昊也只是个凡人,哪有你说的这么神奇。这不是因为他是阁主的眼中钉肉中刺我才提起的嘛。”
“你们女人就是容易乌鸦嘴,嘶嘶,管好自己,可莫要说的太多了。”绞篮取笑她,“你看,这光越来越暗了。”他又凑到胡娘身边,只见铜镜上的红光果然已经黯淡到几不可察,然后渐渐消失。
“哎,若真的是五附子的消息,也不知佐使该如何下手找寻。”
“嘶嘶,佐使定然有自己的法子,咱们只管将消息报上去便好。”
“也好,事不宜迟,你这就动身去暗栈,将这消息传出去。可小心点,莫教人发现了。”
“嘶嘶,小小上洛,岂能有困住我的地方?你这娘们儿操心太多了。”绞篮一笑,四肢爬行着后退,身体慢慢与门框融为一体,随后消失不见了。
胡娘撇撇红唇,继续拿着镜子查看,希望能看到更多线索。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外面的风声有点不对。她起身推窗一望,原来是院子里的梧桐叶被风吹得落了满院,枯叶在地面上翻滚,哗哗作响。转眼已经是深秋,再过一段时间,冬日便要来了。
“天气也冷了,希望入冬前,能让我与绞篮回到长安。”她关上窗转身离开,也正好错过了梧桐树下,失去意识的绞篮被人扛起在肩上跃过了围墙。
华容撩起宁楚仪的头发,用清水将上面残余的泡沫洗净,她面上看似平静,实则双手轻轻发抖。
宁楚仪血色双瞳茫然睁着,看起来不知是否清醒着。
华容用干布擦干他的头发,压低声音问道:“大郎也快回来了,二郎要我去叫他过来吗?”
宁楚仪没有反应,双目仍是木然睁着。
“我今日见到隔壁的祆教祭祀忙里忙外,像是有要有祭奠了。我早就听闻祆教祭奠非常有趣,等二郎好了,陪我一起观看可好?”
宁楚仪羽睫微颤,瞳子转向了她:“祆教祭司?”
“是啊,就是那个总是穿着一身黑的男人,他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是他啊……他装成祆教祭祀,我也能认出他。影狐……他的一根尾巴,还是被我斩断的。”
华容手上一顿:“二郎在说什么,我怎的不懂。”
宁楚仪露出浅淡的诡异笑容,“来日,吾必取他性命!”
华容娇躯威震,低声问道:“二郎这是何意?”
宁楚仪并未回答,只是慢慢合起双眼,不久,脸上表情渐归祥和,他睡着了。
华容脸色木然,将他头发擦干后用干布裹上,起身端起水盆走了出去。刚出门,一双蒲扇大手揪过来,却被她灵巧躲了过去。
“大白天的发什么疯。”华容冷笑,不理会宁平举的挑衅,将水泼在了青砖地面上。
“说!你刚刚对二郎做了什么?”宁平举满面急色,“顾郎好不容易将他身上魔性给压制下去,你竟然多事给唤了出来,你是想害了他吗?”
华容眼睛转向他冷冷一瞥,嗤笑道:“顾郎自恃二郎心中有他,在他面前根本就是肆无忌惮。有空质问我,还不如去警告你家主子,莫叫他再断一根尾巴。”
听闻此言,宁平举终于安静了下来。良久,他问道:“这些年,二郎远离那些杀戮与争斗,平日里也不曾有心绪激动时刻,我还道他的心魔早已消失,却为何依然还在?”
华容将一早泡着的衣物拿过来搓洗,并不回答他的话。
宁平举也不在意她的沉默,自问自答道:“我以为二郎只对顾郎念念不忘,然而听他刚刚言语,心中竟是恨着顾郎的,这又是为何?”
华容冷笑:“若是有人断了一根尾巴,耗着力气将我的性子压制着,我心中定然也是恨极了他。让我抓到机会,定要狠狠羞辱折磨他,之后才杀了他。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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