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有一天他想到了,”玄非抖开被子帮他盖好,“帝尊会同意他那么做么?”
恒昭想也不想便道:“不会,他是个好孩子,不该承受那些。如果他想到的时候我恰巧不在,你们要记得拦着他些,告诉他除掉天魔一魂也不见得就一定有用,让他别做傻事。况且,传天音人的存在对天魔很重要,对我们也一样,我们还不能失去他。”
见恒昭脸色似乎更不好看了些,青弋忙起身往外走,“帝尊好好睡一晚吧,有事等您和承南都好起来之后再说。”
“明日开始我需要修炼一段时间,你们不必理我。”恒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这期间如果承南醒过来了,告诉他不必太费心思去欺骗和斗争天魔,他已经为此失去了一双眼睛和健康的身体,代价足够大了。”
恒昭这一修炼便是整整一个月,出来之后神清气爽。
艳阳高照,漂亮的庭院却无人欣赏,恒昭一个人看了半天后觉得没意思,听到其余人说话的声音都从养心斋里传出,便也走了过去。
“帝尊。”青弋过来给他开了门。
恒昭拍拍他的肩,“也别一直在门口站着。”
青弋本有心想躲,见他气色很好便没躲,压低了声音道:“承南前两日刚醒,身体还没怎么恢复。”
他这话里还有些别的内容没说出来,恒昭会意,无奈摇了下头,走了进去。见钟锐正给华承南喂药,看到自己又要行礼,忙道:“不必了,就咱们几个,别拘泥虚礼。四大上神将私底下见了我,可是没大没小得很。”
青弋、玄非:“……”
华承南闻言便也只微微颔首,“害得帝尊闭关这许多时日,承南实是过意不去。”
“我听青弋说你也是这两日才醒来的,”恒昭坐在华承南床边玄非让出来的椅子上,道,“早知以魂探魂能探出这么多东西来,我应该一开始便入你魂魄的,何苦等到你说出了那句话,让天魔把你折腾得这么惨。”
华承南有些过意不去地道:“听玄非大哥说,您为此折损了五千年的修为。”
“是啊,”恒昭叹气,“反正这五千年怎么也省不下来,你说你这苦不是白吃了么?”
华承南苍白的面颊上露出了一个劫后余生般的微笑,道:“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还是活下来了。”
他生于富贵人家,本该做个锦衣玉食的少爷,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却因为一个传天音人的身份而受尽了苦。然而再多的痛苦和折磨,也没能让他放弃生的希望,在他那双已然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里,这世上的一切依然是美好的;生命,也依然值得他去留恋。
这样一个表面上看着柔柔弱弱,内里却比任何人都要倔强坚强的孩子,叫恒昭怎么舍得为了那作恶多端的天魔一魂,便夺去他灿若朝阳般的生命?
恒昭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迅速落下一道结印,“我突然闯进去,也把天魔吓了一跳,他这才顾不上你了。不过他清楚我对他构不成实质威胁,其实也并未如何将我放在眼里,我进去的作用也不过就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别气得丢了理智,一不小心把你害死了。”
“看来是奏效了。”华承南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和触感,道,“金光圣印?”
金光圣印是只有天帝才会的结印,落在人身上会在魂魄之上留下印记,不管何时何地,若有危险天帝本人定能感知,也可帮受印者承受一定程度的苦难。
可谓是一道十分不错的护身符。
“这你都认得,可真是了不得了。”恒昭拍拍他那冰凉的手背,将他的手塞进了被子里,“传天音人自有天道护着,我这可能也起不到什么用,没准什么时候就又被天道给抹去了,我也就是图个心安罢了。”
华承南握起手来,微笑道:“多谢天帝。”
“你能知道的东西现在我们也都知道了,所以你也别再给自己惹麻烦,尽量不要触怒他,记住了么?”恒昭又嘱咐道。
华承南听话地道:“记住了。”
在旁边站了半天的钟锐似乎看那位天帝很是不顺眼,把一杯温水不太温柔地递到华承南唇边,粗声粗气地道:“嗓子都快哑了,喝口水。”
华承南元气大伤,坐了这么一会儿精神又有些不济,青弋站在门边看得清楚,默不作声地推门出去了。
莫名其妙被嫌弃了的恒昭眨巴着眼睛看了看钟锐,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回头瞥见青弋出门,便起身道:“你们再陪承南说说话便让他歇着吧,我去看看能不能唤冥殒来见。”
华承南这一病,只怕再多给他半年的时间修养他也不一定能痊愈,青弋边走边想。再加上那年轻人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显然是把自己当成自己人愿意亲近了,而他虽为传天音人,可到底也只是个没有法力的凡人,自己若和他走得近了,无疑是会害了他的。
眼下看来,紫冥小筑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那么自己也许应该找个借口离开了。
“躲得这么明显,你就不怕玄非察觉出什么异样来么?”
他正想着,恒昭的话便从身后传过来了。青弋回身,简直忍不住想送他一记白眼,道:“臣躲得还能有帝尊说得更明显么?”
恒昭经过他身边也没停,继续缓步往前走,“我那时候受伤,他心里乱着呢,不会留意,不过这会儿可就不一定了。”
青弋站了片刻,跟上去道:“没办法,我留在房中,不利于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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