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走走停停观察了许久,琉婉云到能分辨出妖族各类的不同了。
祖洲范围极广,他们现在正位于祖洲的东北侧,行走间树木开始稀疏,却越发高大,琉婉云正举目四望,忽然目光一定,睁大了眼睛叫起来,“师父,师父,树妖,树,树妖唉!”走了一路还是头一次遇见植物聚灵的妖类,不免又是激动又是兴奋。
他们的正前方,三两株高直松柏之间长着一株小腿粗细的树苗,分不清是什么种类,但颜色甚是奇怪,并不是棕色的树干,而是泛着暗黄的白色,有点像老人的枯皮,看样子却又是新冒出来没多久的,树枝间还挂了几片嫩叶。但让琉婉云更惊讶的是,在这株新冒出来的小树里,她明显能看到一大团白光,似乎还有四肢,像是它的灵魂一般。
这只树妖该是刚刚聚灵,还未开灵智,应该不会有危险。
她兴奋的跑过去,那树却在她接近的瞬间开始抖动,稀落的几片叶子簌簌轻响,仿佛想说话一般瞬间生动起来。
“这...”琉婉云微皱了眉,它是不欢迎自己,还是自己吓到它了?或者是想让自己帮它松松土浇浇水?
“走吧。”云歆之淡淡看那树一眼。怨么?怪么?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师父,您看它好像还没开灵智呢,它抖来抖去是不是想要我们给它浇浇水?”琉婉云看它瑟瑟抖着,树干下的土地干涸龟裂,转头看向云歆之。
“嗯。”他一展手,手中便多出一个小银壶,里面满满装了一壶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
琉婉云微微讶异,师父怎么出门还带水壶了?那为什么不让她带脸盆?她眨巴眨巴眼,还是接过小壶顺着树干浇下去,口中轻轻说着,“小树妖,别怕,给你浇点我们云崖的山泉水,让你快快长大吧。”
他看着她的背影,浇的小心翼翼,那般专注又期盼的神色,如果她知道自己浇的是一只叫青俞的老树,不知会不会吓哭了?这般想着,嘴角渐渐弯了起来,再看那树,抖的更是厉害,不多的叶子几乎全部抖掉在地上。
他看着那枯黄又白的小树,这的确是他蓄意为之,故意把她往这边带。差点害死她的人,他又岂能轻易放过?
她仁善不忍追究,不代表就任由你逍遥,犯下的错,终究是要你承担,造下的孽,也该由你亲自承受。
她不忍,便由他出手,便是拘了你魂魄不放又如何,他终是不能看她平白无故受委屈!
“师父,您看,它高兴的叶子都抖掉了呢。”琉婉云笑着将小壶放进云歆之手里,“师父,我们走吧,以后有空再来看它。”
二人向前走去,独留小树苗在风中凌乱狂摆。
一路上,云歆之有意教她些东西,因此二人走走停停,直在不归林中待了七八天,才来到有人烟的地方。
据先前唐云逸探查,云崖附近的村镇总有人莫名失踪,虽不敢说是魔界所为,但最近魔界魂殿弟子频现各洲,各大门派都纷纷遣信使去云崖相问对策,搅得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此,他决定亲自出来看一看。一来能带琉婉云实际历练一翻,二来也让她散散心。反正有他看着,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梨花镇是距云崖最近的一座小镇。全镇人口才刚刚过百,街市却格外热闹。此刻刚过卯时,正是商人拉着货物进城买卖的时辰,镇外的官道上车马穿梭,很是喧嚣。
来了有人烟的地方,二人便没再使用法术,走路也恢复了正常速度。虽说修炼之人在世间并不少见,各大门派也常年在外招收弟子,但此地偏远,镇中众人很少能见到修仙之人,大多也只耳闻罢了。更何况修道之人行走世间皆如普通人一样,并不会使用法术。
但修习仙法的门派弟子,皆或多或少与普通人不同,不论是相貌还是气质都更加出众。云歆之早已用幻术掩了二人面容,但二人锦衣华服,气质卓然,尤其是云歆之,即便掩了容貌,依旧引得路人侧目驻足,他超脱于世的高华气质任何人都不可匹敌。
“师父。”琉婉云扯了云歆之的衣袖,小声说道,“您看他们看的都流口水了...”
云歆之看她一眼,“世人易被这肉身皮囊所惑,并不奇怪。”他看她眼珠溜溜转,便忍不住开口劝慰两句,“你是修道之人,更需谨言慎行。当然,你我本就与他们不同,掩了容貌也就罢了,不必为他们刻意扮丑作怪。”
“哦,知道啦。”琉婉云吐吐舌头。她不过就是想夸夸师父罢了,结果师父不仅不领情,还让她受了两句训诫,真是马屁拍在了马腿上。
镇中只有一条主路,主路两侧是整齐的屋宇,有茶坊、酒肆、肉铺、绸缎庄等等,两侧摆满了摊子,卖米面的、胭脂水粉的、小玩意儿的各式各样。梨花镇虽然偏远,却是东面居民去元洲的中转之地,街市亦是从早热闹到晚。
进了城,琉婉云也顾不得跟着云歆之了,左看右看,上窜下窜,几乎每个摊子面前都有她的脚印。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逛集市,从小到大她从未出过宫,唯一一次出宫还是在逃亡的路上。如今她毫无顾忌,有师父相陪,又不受门规所限,年少贪玩的天性便渐渐显露出来。
她这边被吆喝包子的小贩喊了去,咬了两个肉包钱都不付就跑去另一边卖面人的。云歆之只得不停的跟在她屁股后面付钱。好在他没她那么无知,下山时特地找止焱要了一些银子,不然即便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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