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点点头,那男人小心翼翼捧着餐具往外走,就在他要迈出大门的时候,吴邪忽然叫住他,“你的名字是?”
那男人一愣,连忙回身,头压得很低,不敢去瞧吴邪的脸。
“怎么了?”吴邪一阵苦笑,“我看你长得可以,眉清目秀的,还怕见不得人么。况且我也不是洪水猛兽,你为何怕我?我问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也好称呼你啊,总不能喂喂的喊你。”
岂知,那男人还是沉默,简直是翻版的张起灵。
吴邪郁闷了,沉沉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张家人,全都死板没有表情,活得累不累?”
沉默,依然沉默。
这……是铁了心不给自己面子了?吴邪心想。片刻后,他忽然大力拍了下桌子,“啪!”然后提高声音道:“我命令你,把你的名字告诉我!”软的不行来硬的,既然他害怕自己,那揣着架子命令他也许比好言好语更有效果。
果然,这效果简直立竿见影。
男人吓了一跳,偷偷瞄了吴邪一眼,忐忑的缩了缩脖子,吱唔半天,又重新低下头,小声的说:“回夫人……”
吴邪嘴角一抽,忍了。
“我,我没有名字。”
吴邪怔住。
“夫人,我们都没有名字,我先退下了。”那男人捧着餐具逃也似的离开了吴邪的视线。
吴邪太过惊讶,居然忘记喊住他。
旧说婴儿出生三个月后由父亲命“名”,男子二十岁举行冠礼,并取“字”;女子十五岁许嫁,举行笄礼,并取“字”。是个人都有名字,谁会没有名字?就连路边的一条野狗也会有人叫它们小黑、大白或者阿花。
吴邪不明白,别墅里的张家人到底怎么了?他们为何畏怯、恐惧、忌惮;他们为何哆嗦、颤抖、惊怖?张海杏说他们是连外家都不如的张家人,而他们说自己没有名字。
吴邪呆坐在主卧室里,对张家这个家族产生了莫大的疑问。
另一边,张起灵的汽车忽然被某人截停在路边,某人风尘仆仆,似乎连梳洗的时间都没有,动作迅捷的钻进内里,一脸严肃道:“你这次惨了,我刚得到消息,吴家的前少奶奶死了,是我们家族的人杀了她。”
“你说什么?!”张起灵脸色忽变,要不是在车里,他肯定已经一跃而起。
“我说,吴邪的母亲死了。”
张起灵忽然揪住某人的衣领。
“唉。”某人叹了口气,“多少年了,你竟也有这般失态的时候。说实话,这次还真跟你没关系,他们杀死吴邪的母亲不是因为你。你绝对想不到,其实古桐花和我们家有非常深的渊源,那都是上一辈的事情了,我也才知道,那个……好像……”某人欲语还休。
张起灵眉峰紧锁,以一种十分骇人的眼神盯着眼前某人。
“盗鬼玺是幌子,她别有目的。你说像鬼玺这种存在是只有我们家族内部才知道的秘密,她从哪里得知?你就从来没有想过吗?”
怎么可能没想过,但是后来碰到太多事,张起灵自顾不暇,加上还要保护吴邪,他没时间深想呐!
“麻烦你先放开我。”某人指了指张起灵的手,“你要勒死我了。”
☆、第九十章
第九十章
“愿消三障诸烦恼,愿得智慧真明了,普愿灾障悉消除,世世常行菩萨道。吾怜姬公旦,愿化南飞燕,坐依蒲褐禅。”
“咚……咚……咚!”清脆的木鱼声戛然而止,安静的佛堂内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唉……”
吴邪站在华丽的走廊中,身体忽然一滞,莫名其妙向外望去,总觉得听到了什么声音。
这会儿,他还沉浸在古典浪漫的巴洛克式艺术氛围里,虽然刚刚走出主卧室时犹如穿越了时空,可习惯后,他竟喜欢起这里,因为这里有数不清的文化瑰宝。不过,光在外面瞧可没意思,吴邪踱到主卧旁边,选中一扇门,握住门把手,轻轻扭了一下,没扭动。
时近九点,温暖纯和的阳光大片大片投射至地毯,周围皆泛起淡黄柔和的光芒,吴邪看着眼前的门,顷刻觉得就算里面有什么,这样敞亮,他也什么都不怕。然而这只是一瞬间的想法,张海杏的提醒,张起灵的嘱咐,作为一个有理智的好青年,吴邪还是要掂量掂量再做决定。
“大概也不会让我轻松的进去。”吴邪摸了摸下巴,“还是算了。”他转身走到拱形大窗前,镶嵌着金饰的拱形窗看起来异常奢靡,却意外的视野开阔,他眼尖的瞄见一个女人提着一大篮子菜慢慢走来,便是刚才爬出主卧室的女佣。
吴邪眨了下眼睛,“噔噔”的往楼下跑,刚跑到二楼,又折回去,半小时后才下来。他洗了个澡,是的,洗澡,他好像很久没洗澡了,幸好那卧室里备着衣服,看样子簇新,估计就是为他准备的。
吴邪换了身浅灰色西装马甲套,内里衬衣雪白,系着宝蓝色领带,加上身材修长挺拔,端的是英俊潇洒,fēng_liú倜傥。不得不说,出去喝过洋墨水就是会给人一种洋派的感觉,即使五官没有张起灵那么出众,洋大人的气质也能虏获不少少女心。好吧,吴邪其实没这个意思,他压根不是去泡妞的。吴邪把自己弄干净了,舒坦了,心底藏了只好奇猫,离开主楼快步朝佣人房走去。
佣人房在副楼一层,不比主楼富丽堂皇,虽外表保持风格一致,走进去却是典型的中式装饰。
佣人住的地方,能漂亮到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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