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宾客皆衣着光鲜靓丽,三三两两交谈甚欢,燕微一眼看见了芊茵,跑过来拉住她,“你怎么才到,我还以为你被那个不可一世的苏少扣住了出不来呢?”
芊茵笑着嗔道:“知道我被困,苦不堪言,也没见你挺身而出,拔刀相助,反倒自己过得如此多姿多彩。”
燕微就一脸无辜的大吐苦水,“所谓民不跟官斗,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即使天天唱窦娥冤,难道还能逃脱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命运吗?”燕微一眼瞥见了芊茵脖子上的钻石项链,嘻嘻道:“如果被困都像你这样子,那苦不堪言倒是人人求之不得呢!”
芊茵被她一路拉扯着,道:“我现在总算知道秦桧和珅之流为何能常伴君侧,甚得君心了,原来自己不作为,还一番颠倒黑白的慷慨陈词。”
两人笑着闹着,大厅里音乐响起,淡红的含羞草顶着白珍珠演绎风华绝代,披散开的花序轻飘飘的,中心的花蕊上一抹嫣红。燕微今天一身古典的中国红旗袍,旗袍上锈着凤穿牡丹,优雅的像一朵芙蓉。大厅喧嚣无限,燕微贴在芊茵的耳朵上说:“芊茵,你跟我来。”便拉着她来到楼上自己的卧室里。
卧室里也是一派西洋的风格,欧式的床头配着同款的衣柜,水晶花瓶里的折枝花散发着怡人的清香。燕微拉着芊茵坐在床上道:“有个事我得跟你说,你不许生气。”
芊茵看她说的郑重其事,轻声的道:“你大喜的日子,我有什么可生气的。”
燕微似有难色,茫茫然不知所措,过了一会才缓缓道:“我的未婚夫是左丘。”
芊茵知道这个左丘就是那个拿着枪指着程天,逮捕了她爹的梁仲琨的手下。不过好在父母已远走他乡,而且左丘也是受命于人,事情也该烟消云散。芊茵拍了拍燕微的手报以最温暖的一笑道:“左丘也是身不由己,我又怎能是非不分。”
燕微笑逐颜开,多日悬着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她知道芊茵是怕自己为难,谁说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燕微心里喜悦着,遂与芊茵出去见左丘。
左丘今天脱了军装,着一身西服,显得格外清爽利落。左丘见了芊茵,颇为尴尬的道:“之前的事多有得罪。”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敢作敢当。
芊茵微微欠了下身子道:“事情既已过去,我父母也已平安离开丹渟,左参领无须介怀。”
左丘心中一凛,不过他终是军营里历练过的人,并未表现在脸上。他已知晓苏傲并没把她父母的真实情况告知她,他想着苏傲为人狂放,从来不计算后果得失,如今肯花了心思为她隐瞒,可见林芊茵在苏傲心中举足轻重,既然苏傲都刻意为之,他更是求之不得的息事宁人。
左丘心中只这一瞬间便是百转千回,面上却不露声色的泰然自若,左丘淡淡一笑道:“林小姐,我给你介绍个朋友。”
左丘旁边站着一位儒雅的绅士,穿着白西装,左丘给芊茵介绍,“这是明礼,从冉州过来的,苏军的副署长,也是苏少的朋友。”明礼人如其名,谦恭有礼,“林小姐好,初次相见,幸会之至。”
明礼这一身白色的西装俊朗不凡,站在主角左丘的身边也毫不逊色。芊茵浅浅的回礼,“明先生。”
悠扬的乐声灌入耳膜,舞池里人影绰绰,主持的司仪从远处奔过来就冲着燕微和左丘大声的喊起来,“哎呦,我说两位,今天你们可是主角,到处找寻不见,感情是跑到这里轻闲来了,快走快走,今天呐,你们就是再累也得给我发扬持之以恒,坚持不懈的精神。”说完一手一个拉起燕微和左丘就走,他们回头无奈的笑笑,淹没在人潮里。
芊茵选了个角落里靠近窗边的位置坐下,厚厚的窗帘直垂到地上,大厅里已是灯火通明,吊灯上垂下透明的菱形珠络,在灯光的照耀下斑驳幻影,光亮如醉。燕微和左丘先是站在台上接受司仪的各项程序,接着在众人的喝彩声中双双滑入舞池,翩翩起舞。
明礼看林芊茵独自寂寞在角落里,便拿了两杯红酒走过去。芊茵正陷在沉思中,看到燕微和左丘一对璧人,有亲人的祝福,便也有所触动。父母离开这么久了,很是想念,可是她不敢提,她想只要父母安然无恙,她别无所求。苏傲对她的好毋庸置疑,可是她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困惑,在某些方面,她还是看不懂他。
夜风顺着半开的窗户把厚厚的窗帘吹得一漾一漾的连绵起伏,看到眼前晃动的一杯红酒,她才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味来。芊茵淡淡的一笑,优雅的道了声谢谢,接过酒杯。
“怎么不过去热闹?”明礼在她身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
“有点累了。”理由很牵强,实际上这音乐缭绕,霓虹闪烁的节奏,她也是很不适应,无奈这是燕微的订婚典礼,她总不能刚开始就想着逃之夭夭。
“那不如去楼上休息一下。”明礼看她确实有点神思倦倦,心不在焉。
“不用,这里视野开阔,整个大厅尽收眼底,微风清爽宜人,还有红酒。”芊茵轻轻晃了下酒杯,红酒在酒杯里浅荡沉香,红痕挂杯,“比枯燥的房间可惬意多了。”
他看她的笑如洁白的梨花,那轻飘飘的花瓣,不堕红尘俗世,不染尘埃,他也笑笑,“也好,反正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正愁着不知找谁打扰呢?苏少近来好吗?我也有好久没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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