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抵达染布厂的时候,温弥汜对青檀说染料的气味不太好闻,问他是否要留在马车上等他。青檀摇摇头,说要和他一起去。
温弥汜和青檀跟着厂长一路向里走,抽样检查了染布的质量,青檀没有去牵他的手,全程跟着他扮演者沐翎的角色。
虽说说着让温弥汜教他些经商之道,其实他根本无心学,眼里满满得只有他这个人。
温弥汜向厂长交代着一些买家的特别需求,以及一些特定原料的采购,这些都是同行之间藏着掖着如何也不能让旁人知晓的。之前厂长眼神看向青檀,似乎有意问温弥汜需不需要他回避,温弥汜只一个眼神示意厂长接着说下去。
走出染布厂已然是半个时辰以后了,青檀伸了一个懒腰,“没想到染个布都这么复杂。”接着掰着手指说了些他刚才偶尔听进去的零碎。
“学医不更复杂?”说着温弥汜轻轻揉了揉青檀的头发,很轻,很轻。
青檀眸子黯了一下,这是你上辈子会的啊所以无论多少复杂我才……但是青檀并没有说出口,轻抿了抿嘴唇,“也不复杂,流煜那医书多,看看看看就全会了。”
这样的日子,究竟还能有多久呢?
☆、青风云雾,失之朝夕
青风观在陡峭的山上,从山底看不见那道观,全在那云雾里。九幽每一步在外人看来只是轻碰那峭壁,身子很轻,不出多久便登顶了那座山,到了那座道观。
那孤魂的气息于他很是熟悉,就是常年跟在青檀身边的那一个。至于那只小狐狸,它的气息很是微弱。它被限制了灵力困束着,无法化为人形,只能以比巴掌大些的狐狸模样可怜巴巴奄奄一息地趴在那。
九幽方才以眼睛看不清的速度进了青风观,观里的屋子陈设也是太老旧,由着太高常年有云雾水汽,木头和屋边的地上都积攒了青苔。
整个道观最宽敞的地方,中间放着一顶炼药炉,炉子分三口,有近两人高。周遭有不到十个人清一色穿着素灰色的道士服。
“师傅,非要如此不可么?”一个同样身着道士服的男子,低着头,语气带着倔强。他和周遭那些人有些不同的是腰间的带子是纯白的而周遭那些腰间的带子也是素灰的。
头发花白的老道士,九幽想来那人便是那所谓很有些能耐的青风观的道长吧?他勾勾嘴角,隐匿在门外静观着事情的发展。
依他看来,这道士也没多大的能耐。
刘道士身子更直了些,“你对妖有了恻隐之心便是对苍生的残忍。”接着他淡淡得扫了一眼周遭那些个记名弟子,“你们先下去罢,为师需要清静。”
等周围的人都走得没了影子,刘道士双手负在身后对忘尘道,“千年灵狐的内丹有什么用你再清楚不过吧?这妖孽杀了人,沾染了满身的血债,就让贫道来替他洗刷干净吧。”
“他也是苍生其一。”忘尘把只有巴掌大一点的小狐狸抱起来搂在怀里,“它如今成了这样,你也该放过它。”
刘道士眼里藏进了阴狠,抬手就是给忘尘一掌,把他打飞到墙上,身子慢慢滑下的时候忘尘的嘴角也流下了猩红色的液体。
“为师教你的下山一趟就全忘了么?”
“你要复活已死之人有违天理会遭天谴的!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今日不如就先杀了我!”忘尘顿了顿,接着似乎下了决心,低声唤了他一句,“父亲。”
“住口,你胡诌什么?”刘道士慌张得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人在后才舒了一口气,接着也不顾还靠着墙边的忘尘,伸手便掐上那只小狐狸的颈项,就要动作把它的内丹逼出来,小狐狸在他手间毫无半点反抗的能力。
就在九幽打算踏出隐匿圈子的时候,已经有人出手拦住了那已然有些丧了心智的道士。
是流煜。
忘尘有些愣住了,他怎么会在此处?
流煜并没有自身灵力,这几日也不在青檀身边也无人度灵力给他,此刻他光站着已然实属不易。他和道士互相拆了几招,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
“加一个有着灵力的孤魂也没用!这狐狸的内丹我要定了。”刘道士喃喃自语,笑得越发狰狞了。
“把人的魂魄从冥界召唤回来就会断了她永生永世的轮回。”流煜不卑不亢得说道。
“那如何?我和她就要永生永世在一起了!”说着刘道士放声大笑。
这些人世情愁看在九幽眼里就像是极为可笑的戏剧,他只冷眼旁观,接着在最后的时刻救下那只狐狸带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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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九幽诧异的是流煜似乎一点也不顾及用尽了青檀给他灌注的灵力他就会魂飞魄散一样,每一招都以极致的灵力,似乎无论如何都要从刘道士手里把白狐抢过来。
由着流煜是确确存在的,身子和人类也无太大的差别,挨了刘道士一掌脸色变得苍白。
九幽叹一口气,这戏也是无聊得很,就要出手时又一个人的出现让他止步,这次是一个他都察觉不到的人,青檀。
“谢谢。”流煜挨在忘尘身边,对青檀道。
“谢便够了?你欠我的就是拿季少涵也还不起。”青檀言语间的季少涵是指忘尘。
“看什么看,滚出来。”青檀这句话自然是对九幽说的。
“九枝让我来看看这小狐狸。”九幽金色眸子里的光一明一灭,能这样对他说话的人天界妖域人间加起来估计也就只有青檀一个,“温弥汜那不必珍惜每一秒了?”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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