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话说的,小影不还是小影吗?”
“你还是你,”他伸手去挑她的下巴,“可你们如月啊,已经不在这了。”
小影轻拍他的手,掩唇轻笑:“殿下就记得如月姐。对了,如月姐还没回来?”
“没有。要我说她这也是够可以了,她都走了半年多了,没准啊,在外面找个情郎还不回来了呢。”李冶晃着酒杯,“哎,你之前不是说你们如月轩要改名字吗?这都三个月了,怎么还没动静?”
“我们不改了。”
“怎么又不改了?”
“很多客人不希望我们改,说改了就不来了,所以我们就不改了。”
李冶点头,“哦……其实我也觉得没必要,如月轩这名字,挺好的。”
小影在他旁边坐了,给他按揉着肩膀,轻语道:“殿下,您那如意郎君……还在外面打仗呢?”
“是啊……”
“那您怎么不去找他?”
“我去找他?找他干嘛?那可是前线,我去了不是添乱么。”他摆摆手,“唉,别提他了,他不在,我弟弟也没空搭理我,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小影笑他:“殿下,您这是寂寞了。”
“是哦,寂寞空虚冷……”
李冶醉醺醺出了如月轩,走了半道儿突然一敲自己脑袋:“哎呦,坏了坏了,忘了正事……”
于是他赶紧往谢言家去了,这皇上派的活儿可不能不干。如今谢言家里还是只有他老母一个人,自从三年前谢言杀人逃跑,谢母便一天老过一天,如今看来,竟是满头白发再不见一根青丝。
也是怪让人心疼。
一番询问,果不其然那谢言还是没有任何音信,要说这小子平日里也是个孝子,自从出了这等事,竟真的一次都未再回来过,也真是够决绝、够狠心。
……不过就冲他当年那个一冲动就敢杀人的性子,也足以窥见一斑了。
这种人若是厉害起来,定不是什么好对付的货色。
李冶又跟谢母客套了几句,不再多留,便回了皇宫,跟太监打听了一下得知李冼又泡在书房,就只好去书房找他。
自从上次七月半闹鬼,李冶也索性不在卧凤宫住了,搬到御龙殿来陪李冼,反正墨问林如轩都不在,干脆他哥俩相依为命,也顺便看着李冼别再出什么事。
李冼见他来了,微微颦眉道:“你又去如月轩喝酒了?”
“是啊,”李冶往那铺了兽皮的长椅上一躺,闭着眼道,“哎,谢家我去过了,谢言那小子还是没回来。”
李冼也没怎么觉得意外,“嗯。他多半是不会回来了,除非他不想活。”
“唉,这案子都三年多了……老爹还放不下这事么?”
“又哪里那么容易放下,毕竟是大半辈子的好朋友,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放谁身上也受不了。”
李冶把两条长腿在长椅扶手上一叠,一只胳膊垫在脑后,“说的也是。那洛家儿子也没找到?”
“没有。”
“也真是奇了怪了,你说这洛家……也在姑苏称霸了几十载,这么说完就完呢……”
李冼提笔蘸了口墨,“树大招风。”
“是哦,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这平日里,就算有仇也不敢说什么,可洛知天一死……”李冶“啧啧”两声,“不管做什么,这招牌做大了,还就是不好。”
“你可别忘了,自己是皇家的人,没有什么比皇家的‘招牌’更大了。”
李冶闭着眼挑了挑眉梢,唯恐天下不乱道:“那倒是真的,没准有一天,咱大胤就得被群起而攻之,就该改朝换代咯。”
李冼笑,“三哥,你这嘴里本来就吐不出象牙,喝了酒,连狗牙都吐不出了。”
“唉,吐不出就吐不出,我又不是狗,上哪给你吐狗牙去。”他翻了个身,“我在你这睡会儿,你可别给我扫出去。”
从八月初打到十一月末,从秋天打到冬天,却还是没能攻下代州。
林如轩也郁闷得很,大大小小交战了十数次,每次激情澎湃号令全军想痛痛快快干一场,可是对面呢,人家根本不和你正面肛,你进我便退,你退我还追,你调头我再退,而且这中原的军马又根本跑不过草原的军马,别说兵临城下了,倒是光把代州城外那方圆几十里踏了一个遍。
再加上这代州被南北两山夹着,绕也绕不过,翻又不好翻,四十里外还有雁门关这么一个定时|炸弹,简直打得人一肚子火,一战回来军营里一片骂娘之声,杨青平早就急红了眼,恨不得把这帮龟孙子一个一个揪出来抽筋扒皮才算解恨。
雁门关一日不收回来,大胤便一日不能安宁,可是要取了雁门关,就必须得先取下代州,绕过代州强取雁门根本无稽之谈。林如轩反反复复研究着地图,他作为主将,说什么也不能自乱阵脚,他要是不冷静,害得可不仅仅是这七万兵马,还有后面的各州各城。
眼看这新年将至,别说代州百姓无心过年,就是临近的几个州县也都民心惶惶,他要是再攻不下来,这将军的颜面也真是快要丢尽了。
十二月十六这一天,林如轩终于决定,全军出击,直取代州。
他头几天率了两万林家军开始翻越五台山,绕过代州,掐断雁门关对代州的支援,剩下的人便由杨青平领军,从东门强攻代州城。
他这棋走得险,万一两边配合不好,杨青平强攻不克,林如轩带那两万人被雁门代州前后夹击,可就只有全军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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