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双臂圈住我的腰,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背上,叹道:“清,我知道你和他的情分,不想让你为难。”
我的陛下,你何曾管我是否为难?好一个以退为进,欲擒故纵。
我苦笑:“瑞,你不必再试探我,也不必再用什么心机,对他,我不会手下留情。”
腰间的手臂骤然收紧,灼热的气息喷在我耳边,咬牙切齿:“你认为我在试探,在算计你,清,你真的不能信我了吗?” 最后一句却充满了悲哀。
我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想起那夜他和福公公的对话,此后我一直没问,他也再不提起。
事到如今,是真,是假,有什么隐情都不重要了。
何况叶荐清不是傻子, 略一思索也能猜个大概,不能苟同的只是他的手段。
见我无动于衷,他放开手,退后几步,缓缓坐下:“对他,你不会手下留情。那对谁手下留情呢?南越宗熙吗?”
又在试探了,宗熙,他对宗熙还是耿耿于怀吗?
我一怒,抬腿想走,却迈不出一步,仰天长叹,我的陛下,叶荐清此生只对你手下留情。
回身凝视他,正色道:“瑞,你可以试探,也可以算计,我既能为你撑起这片天,就会让你任意翱翔。我任何事都可以为你做,但是有一条,绝对不要打南越的主意。”
温润俊逸的脸上怒意勃然,怨愤的看着我,冷笑道:“是啊,你什么事都会为我做,灭东昌,战西璜,擒拿几位皇兄。甚至原谅我害死你的妻子,差点毒杀你的儿子,但是只要一提宗熙就勃然大怒。你回来是为他,打伤我是为他,好一个生死之交啊。”
我摇头,怒极反而无话可说,寒着脸,缓步向外走去。
瑞,你要这样想,我有什么办法?逼我回来的是你,用宗熙激怒我的是你,若你当时稍稍一闪,我又怎能打伤你?
天下人都被宗熙的外表骗了,但是我知道他的本事,怎会为他担心?我担心的是你。
当初若我不回来,先出兵的会是宗熙。你将南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而宗熙又何尝没有觊觎中原之心?我只怕你和天下人一样看错了宗熙,会输给他。
南越不是外强中干的东昌,不是懦弱无能的北项,不是刚愎自用的西璜。原本就国富民强,兵多将广的南越,这几年又陆续吞并了几个小国,南方大地,已尽在宗熙手中。宗熙只有一个大哥宗谭,若说宗熙是天生的王者,宗谭就是不可或缺的良相,当年他自愿将储君之位让给宗熙,并一心一意辅佐扶持,有他后方坐镇,宗熙才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很快完成一统南地的大业。他二人一文一武,一动一静,一张一弛,配合得天衣无缝,朝中重臣,麾下众将也不乏多谋善断,骁勇善战之人。这样的南越,谁能撼动?
而最可怕的还是宗熙本人,他的善于隐藏,不在你之下。若说你是以温和儒雅为假面,那么宗熙的假面就是豪迈狂放。而他行军布阵,攻城略地之能也决不在我之下。
“清,宗熙离开南越了。一知你还朝,他就一个人偷偷离开,你说他会去哪里?”
我一惊,停下脚步。怪不得他方才会突然提到宗熙,原来是知道宗熙要来找我。算算时间,宗熙若一得到我的消息就出发,应该快到了。
宗熙,天下最会捣乱的非你莫属。这一来,不闹个天翻地覆怕是不肯罢休。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先解除瑞的心结要紧,否则这两人斗起来,只会两败俱伤。
我走回他身边,诚恳地问道:“瑞,你认为宗熙什么样的人?”
他一愣,凝眉沉思,犹疑不定地看着我。
恰好福公公进来,我不等他开口,问道:“福公公,你认为南越宗熙什么样的人?”
福公公惶恐的看了看犹自沉思的瑞,不知如何是好。他也知道每次一提宗熙,准是在斗气。
我笑道:“不用看陛下,我在问你。”
福公公躬身答道:“我说了将军不要见怪。老奴认为,南越君王狂妄鲁莽,仗着是一国之君,仗着有几分武力,任性妄为,丝毫没有一国之君的风范。”
宗熙做的那些荒唐事,天下皆知,也难怪人们会这样想他。
我摇头,又问:“这样的君主,南越还能如此强大,当真不易。福公公认为呢?”
瑞定定看着我,眼神闪烁,若有所悟。是啊,宗熙那人乍看是一张白纸,越想却越是深不可测。
福公公又看了看瑞,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我站起身来,再问:“福公公,你是不是认为宗熙是靠前人的福荫,良臣的辅佐才有今日?”
虽是问福公公,却眼珠不错的看着瑞。他缓缓笑了,冲我微一点头,我松了口气,他的聪明,是一点就通的。
福公公见瑞点头,也忙点头:“不错,那宗--,南越君主的所作所为,实在是--”
我笑道:“若真如福公公所说,那么宗谭是长子,精明能干,又素得民心,为什么要将君主之位让给这样的人?南越有四大名将,个个有勇有谋,能征善战,为什么要臣服于这样的人?以叶荐清之能,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成为好友?”
瑞看着我,抿唇不语,我单膝跪在他面前,执起他的手道:“陛下,有我在,宗熙自问动不了我天朝,但是我也没有把握能赢他。”
不能告诉他,当年齐澜借助东昌的力量起兵,西璜虎视眈眈,伺机而动。内有家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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