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哥走后,李玄站起身子,看着满眼的江水,心想,还是先将这当务之急给解决了,这要是搞得不好,就一起死在这里了,还谈什么情,说什么爱?这时有人从身后走来,李玄一回头,便见李修齐过来了。
李修齐先是先了礼,开口道:“殿下,”他一愣,微顿了一下,接着说:“殿下,您,您脸上沾了灰了……”
李玄一听忙用手背往脸上一抹,道:“刚刚在搬卵石,不小心沾到了脸上。”
李修齐听了眉头微皱,道:“殿下,这些事不用您亲自来的。”
李玄答道:“这时间也紧,人手又不够,我能帮上一点是一点,就当是练功了。”李修齐只是听着,他的两眼专注的落在那沾着一丝灰迹的下颚上,他的手突然探了过去,食指的指腹轻轻的将那抹灰给搽了,待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他的手依依不舍的落在上面,好像是在擦拭着一只一碰便破碎的古董花瓶。
李玄呆在原地,大气不敢出,他紧绷着身子,小心翼翼的感觉着自己下颚上那像蝴蝶羽翅般的抖动,他定了定神,有些结巴的开口问道:“火药的事儿现在怎么样了?”
李修齐将手收了回去,答道:“火药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今晚便可以开始炸山。”
“呃……要到了多少?卫将军可同意了?”
“卫将军倒是没同意。因为昨天的事,卫将军还在气头上,更是不高兴我们开山的事儿。好在我跟卫少将军也说了这事儿,他十分支持,说愿意将他手里的火药全给我们。虽然是全部,但也不能算多,省着点应该够了,甚至可能还有剩的。”
卫远手里的火药陆陆续续地都运了过来,李玄安排人在山体开凿之处绑上火药,一切就绪后,将长信点燃,所有人藏身于临时搭起的掩体之后,静静地等着山崩地裂的巨响。
不过是一转眼,却好似等了半日,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响起,脚下的地都跟着震动起来,火光满天,半江红艳,随着一惊天动地的崩裂声,一切又归于平静。
李玄第一个从掩体后起身,他高声喝道:“上火药。”
那山体上的顽石被火药炸出了一个坑凹,这远远不够,要想凿穿山体还需这样反复炸上数次。而李玄却发现这火药的威力似乎一次比一次要弱。第一次还能炸出一个巨大的窿,再来的三四次却只能炸掉一些边边角角。而天色已然泛白,李玄只能让将士们先做休息,明日再试。
李玄走近了山体,还隔着数步,便能感觉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和硫磺燃尽的臭味,他借着微薄的日光,看清这山体中间是一块巨大的顽石,这顽石正卡在中间,让火药的威力无从发挥。李玄只得先退了回来,他的心里有一个法子却不只是否可行,这时却听见几位将士正在抱怨,“你说我们这是何苦呢?”
那人说道:“你们那日也听着了,荣姑娘带了神谕,说十日之后天降大水,我们现在无论怎么做,累死累活又有什么用,到时候还不是一切死了?”
这人的话倒是说到了这些将士们的心里去了,众人纷纷附和道:“就是这话啊,你们看,这十日已经过了三日了,到了现在,连山的一半都没开到,炸了一整夜,也就是这么大的一个窟窿。你说怎么可能办到?哎……”
正说着,有人还哼起了歌,这歌的调子悠扬,千回百转,歌词是南部的方言,每个音都连在一起,在嘴里含着,最后从舌角上流出来。李玄听得不大明白,只是觉得这声音让人潸然泪下,听着听着他不禁眼角也湿润了。想起来,他到南部也不过数月,却对这方地地有着这般深厚的感情,一想到南部将要造一劫难,心里也是一阵难过。
他轻轻舒了口气,将喉咙里的酸涩咽了下去,朗声说道:“这曲子好听,但是太过哀伤了,这还未兵临城下,怎么就自己唱起楚歌了?各位将士今日愿意来跟我开山,那便是信得过我。我再请各位将士信我一次,我已经想出了开山的方法,我们今晚便能穿山了。各位将士千万不要气馁,天无绝人之路,十日之后再听天由命,这十日旦求问心无愧。”
见将士们似乎被说动了一丝毫,李玄便接着说道:“昨日开山不顺,不过是因为这山体之中有一块顽石相阻。这石头说小不小,但说大也并不很大,我们只需将这一顽石取出那便万事大吉。要想将这顽石取出说来我正好有一法子,我们正在江边,多在就是水,又有充足的火药,那便用古法火功。先用火将大石头给烧红了,再淋上冰冷的江水,这么一冷一热,顽石便会裂开了。这一裂,后面的事儿还不好办吗?”
这么一说,众将将士们纷纷觉得这也是个法子,现在便死马当活马医,试他一试。
李玄见大家都扬起了斗志,这才松了口气,他松开紧握的双手,发现手心不知何时渗出了一层薄汗。他的心里刚才也没有底,可是这么大声将心里想的说出来也没那么可笑。他的兴致也高昂了起来,跟着将士们一起拾烧山的木柴。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他刚刚说这番话时,卫远也在人群之中。他笑着走了过来,对李玄说道:“刚刚说的这番话倒是有模有样的,你不过来了几日,整个人都成熟了。你还记得你刚来的时候,跟我说你是为了向皇上证明自己的能力,我现在可以说,你做到了,做的非常好。”李玄听着有些不好意思,便道:“卫大哥真是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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