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二人便又再无言语。
因为是露宿野外,又是茂密的树林,令狐冲只好简单地捡了些树枝架起了火堆来取暖,又专门为林平之寻了些干草垫在身下,他自己只是靠树静坐,调养内息。直到后半夜,听到身旁之人绵延规律的呼吸声,这才再也抵不住困意,昏睡了过去。只是,也就刚刚打了一个盹儿,便猛地惊醒。
望向林平之,果然见其眉头深锁,双臂紧挽,整个人都缩在了一起。令狐冲是知晓的,林平之睡眠质量一向不好,现实中的恶梦就算晚上也不会放过他,这是林平之对阿牛说的。令狐冲随手解下了自己的外衫,盖在了林平之的身上,又轻卧在了林平之的身后,从后面抱住了他。
第二日清晨,令狐冲是被冻醒的。当他醒来之时,一张白晰俊俏的脸庞便呈现在眼前,不过一寸间的距离。这时他发现自己竟将林平之当成棉被一样紧抱在怀里,心下一惊,来不及尴尬便赶紧站起了身。只是动作幅度较大,定会吵醒了还在睡眠当中的林平之。令狐冲下意识地看了还盖着自己外衣的人,不禁心下一松,只是也就一秒的时间,就又立刻紧张起来。
手抚上了林平之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偏偏就是这一刻,一双似是被白雾遮盖的眼睛睁了开来。令狐冲一时间竟忘了收手,便尴尬地矗在那里。直到林平之疑问的声音传来,才反映轻咳起来。
“令狐冲……”
“在……”
林平之听到令狐冲即刻的回答后,到口的话竟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他想去祭拜一次父母,在他们的坟前,亲口告诉他们自己报了仇。却又想到,自己却早已是残废之身,哪怕死后都无颜见他们的。更何况,葬在华山的,不仅是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妻子岳灵珊,令狐冲的师娘,还有自己的仇人岳不群,那更是令狐冲视作亲人却假任假义的师父。
令狐冲见林平久久不语,神情又十分地悲凉,便突然想到了故地重游这四个字。昨天林平之提到的时候,他心下却是十分悲愤的,却不知后来如何忘却了这事。
“你怎么知晓这是华山而非其他地方?!”这原本是令狐冲想问出口的,却又转念想到林平之四肢被废之地就是在那华山思过崖。恐怕那里对于林平之来说,也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地方。只是令狐冲不知道,林平之是因为风清扬的出现才晓得他是被人带到了华山思过崖的。
所以,令狐冲只是轻言解释道“一切都是我的错,当时我寻着线索,将你从——从里面救出来的时候,为了躲开……那些人,便选择了最近又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平之听此,微微一愣,心里也不知是酸还是暖,便轻笑道:“令狐大侠向我解释什么,整日酗酒,触景伤情的又不是我。”可是话刚出口,一阵悔意就窜上了胸腔。好不难受。
“是啊,我向来在这一方面就不如林师弟,那般狠心决辣!”这是令狐冲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林平之说话,之前无论是在小师妹面前,还是将林平之关押在梅林地牢之中,都不曾如此刻薄于他。只是这次却不知为何,心中痛得狠了,还是难受得紧,就是再也不想听得林平之总是说着反话!于是这伤人三分,伤己更深的话便从口中突兀地冒了出来,都来不及阻止。许是和林平之待久了,连他的性子也染上了几分。
话落,沉默气氛便再次酝展开来。令狐冲只觉手心又开始冒汗。他自恃最会油嘴滑舌,二十多年来,无论是小师妹,东方不败,任盈盈或是师娘等长辈面前也都从未遇到过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想开口却不知如何开口。
就在令狐冲后悔得要扇自己耳光之时,才听得林平之悠悠叹了一口气,他说:“终究是我负了她。”可他不待令狐冲反映过来,便又紧接着道,“可我只欠了她一条命,却不欠她的情。”
命可以偿还,感情却有亏欠之说吗?!一个人将心捧在了你的面前,你就必须也将自己的心交给对方吗?之前令狐冲总认为,岳灵珊欠了他一颗心,他欠了任盈盈一颗心,而东方不败呢?!他欠她的是命还是心?!
令狐冲心里一阵感慨,若是没有与林平之相处了那些日子,听得这话,他定是十分痛苦伤心的,但现在他心里只是更痛之感。因为,林平之说的不错,他不欠岳灵珊的情,那是因为他唯一的一颗心随着她死去了。
感情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林平之,怎得就是这样一个暗自吃黄莲的蠢货!比他还蠢!
“我一会儿便带你去祭拜你的父母。”令狐冲沉默片刻,最后终是说了这么一句。
林平之没想到令狐冲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心中一时间说不出是诧异、感动,还是酸涩。总之,五味陈杂。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条件反射般地问道:“你觉得我还有什么脸面见自己的父母?!”
“够了!”令狐冲闻言再也不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一把抱住了眼前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俺回来了,阔别这么长的时间,不知道大家还在不在?!呜呜……对不起……
☆、逢故人,痴情错,已是良人变路人,缘消恨断百年过。(2)
(2)
“……你这样妄自菲薄,可是对得起谁……”沙哑低沉的声音紧附耳边,温热的气息萦绕在林平之的后劲,让他瞬间有了一丝恍忽。
“我要对得起谁……”
似是喃喃自语的回答使得令狐冲不禁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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