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夕阳中,清冷而单调的鸣金声响彻天地,一座城池上,异族人的欢呼声响起,车师的大旗依旧高高竖起,只见城下溃败的汉军潮水般退去,斑驳的城墙下,露出无数遗尸断刃。
城池不远处,汉家军阵堂堂,万旗随风招展,奉车都尉窦固乘坐于马上,面沉似水,气势沉凝,身前却是一片犹自喘息不止的残兵,几乎个个带伤。
一员小将上前禀报:“都尉大人,决死营冲了三次了,如今死伤过半,怕是不堪再战,您看……”
窦固并不为其所动,戟指异族城池道:“你看,车师人士气未颓,还是用决死营消磨他们气力,我们才好一鼓作气拿下城池。传我将令,一刻钟后,决死营整队攻城!你带二百刀斧手阵前督军,后退者皆斩!”
校尉回过头,看了看丢盔弃甲的决死营,爱莫能助的摇了摇头。决死营中,已有哭声响起。
一个年纪不小的老军悄悄靠近耿恭,带着点哭腔道:“阿恭,阿恭,窦都尉这是铁了心,要我们全营死战了,我们怎么办?”旁边的几个士兵也关注的围凑了过来。
耿恭咬咬牙,目光中露出了狠色:“没办法,后退必死,向前还有一线生机,只能拼了,干脆我们这样……”周边的士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不禁连连点头。
一刻钟后,低沉的鼓声再次响彻大地,震天的喊杀声再度响起,在刀斧手的监视下,衣甲不全的决死营死士们发一声喊,再次攻了上去。
决死营的领军官——也是唯一一个盔甲齐全的人,大声呼号,冲在队伍最前方,随后众军士抗着云梯,一起舍命狂奔,而耿恭等几个士兵却扛着一架云梯,有意识的落在了队伍最后。
城上箭如雨下,不断有决死营的人中箭到地,领军官手持双刀,不断大声呼号,劈砍箭矢,率先冲到了城下,却被忽如其来的一箭贯穿额头,死不瞑目的倒下。
城头上呐喊如潮,一个面目冷峭的年轻车师贵族,面带得色的缓缓放下弓箭。
决死营虽已冲到城下,但明显士气已颓,此时城头射下的箭雨更为密集,还夹杂着滚木礌石,沸水灰瓶,不少士兵失去了冲锋的勇气,只顾避箭,战友的尸体,破碎的盾牌……一切遮挡的手段都被利用起来。
只有寥寥数架云梯得以架上城墙,但士兵每每爬至中途,云梯便被守军推翻。
见城头守军只顾探出身子射杀城下士兵,落在较远处,一时未被守军注意的耿恭,忽然一声呐喊,将钢刀咬在口中,合身抱住了被其余几个士兵抗在肩头的云梯,似猿猴般掉悬在云梯一端。这几个士兵也齐声发喊,陡然加快了脚步冲向城下,同时发力,将云梯砸向了城头。
耿恭盔丢发散,借着云梯砸向城墙瞬间的惯性,一跳老高,拿起咬在口里的短刀,凌空甩向之前那射死军官的贵族。一霎间刀光如电,车师贵族避之不及,一把拉过旁边卫士挡向短刀,自己也重重摔倒在地上,一时间城头大乱。
同一时刻,甩出短刀的耿恭在落地瞬间,一声巨吼,竟借势将整架云梯拉上了城头,从左至右猛扫一圈,城头车师守军顿时被砸到一片,而耿恭一圈扫罢,顺手将云梯贴着城墙原样滑下,捡起地上一柄长刀扑入人群,跌倒的守兵们刚刚挣扎起身,便被猛虎下山一般的耿恭连斩数人,一时竟独自一人守住了一小段城墙。
此刻紧随耿恭的老军众人,也顺着云梯攀上了城墙,几个汉家士兵列成阵势,猛冲猛杀,众多守军措手不及,一时尽招架不住。
车师贵人已被周围卫士簇拥着退去,耿恭一把抢过这年轻贵族遗落在地上的长弓利箭,跃上城垛,连连开弓放箭,箭无虚发,接连射死了数个守军军官。
那个随耿恭上城的老军,探头狂呼道:“兄弟们,拼啊拼啊,不拼就是死啊!”见耿恭如此神勇,尚在城下的决死营也不禁士气一振,借着耿恭弓箭掩护,连续几架云梯架上城墙,决死营众人一起抢上城来。
城外那率刀斧手督军的校尉,眼见耿恭大发神威,亦是热血沸腾,拔剑大喝道:“建功立业,就在今朝!跟我上!”
“要不要等都尉大人将令?”身边一个刀斧手拉住了校尉急问道。
校尉回头看了看数百步之外的主阵,微一迟疑,咬牙道:“破城之机,只在顷刻,一切责任,我来承担!”说罢,不待主将军令,率领众刀斧手冲向城墙。
而城头上的耿恭等人,虽是抢占了城头,却很快陷入了苦战,车师守军的预备队一队队冲上城头,不断压缩汉军阵型,耿恭连连放箭,同时不断高呼:“结阵!守住云梯!结阵!结阵!”
决死营汉军随其指挥,围绕着云梯,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小阵型。
刚刚被护卫拥走的车师年轻贵族,重新拿着副弓箭带人再度冲上城头,看着高高站在城垛上的耿恭,怒哼一声,挽弓就射。
耿恭一眼看见车师贵族的弓箭瞄向自己,便想先行将其射杀,伸手一摸,却发现箭已射尽,而此时飞箭已至面门,耿恭忙以弓相格,却只来及稍稍影响了来箭的角度,被一箭射入胸膛,身形一晃,险些便掉下城墙。
车师贵族见未曾射杀耿恭,怒骂一声,又欲抽箭搭弓,耿恭眼见危急,再不迟疑,一声大喝,拔出胸前利箭,不顾血如泉涌,弯弓搭箭,一箭正中车师贵族前胸。
车师贵族中箭望后便倒,周边护卫军士大惊,忙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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