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父点燃了烟,无语的看着儿子紧咬牙关给自己处理伤口。心里又酸又痛,忍不住落了两滴老泪道:「唉,都是我们连累了你,否则你现在说不定已经做上王妃......」一语未完,易水已经恼怒道:「爹,别跟我提那个人渣,别跟我提他。」待到说完,才发觉自己的语气太过暴戾,何况如果一直不说清楚,只怕父母要为此愧疚一辈子。因此将那怒火压了又压,勉强道:「难道你们没看出来?那个混蛋根本不可能让我做王妃,他认为我这样的地位,根本不够那个资格。即使没有你们,他也会想办法逼我主动放弃的。」
易母忍不住在一旁道:「本来就是的,你说你非要妄想什么呢?如里不是因为这个,王爷对你,对咱们家多好啊,我一辈子都不敢想......」话音未落,看到儿子要吃人的眼神,懦弱的妇人连忙住口。可易水已经压不住火气,大声道:「你们会这样想,可我不会。为什么同样是人,却要有主人和奴隶之分,这是凭什么来划分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他真的喜欢我,为我着想,为什么我就不能做王妃?恨只恨我瞎了眼,被他的一点小恩小惠蒙蔽,以为那就是他爱我的表现,我呸。夏侯澜,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我要天天诅咒你这个玩弄感情的骗子恶棍,诅咒你永远活在地狱般的痛苦煎熬之中。诅咒你......」他越说越激动,以至于刀子深入肉里都不觉得痛。易珠见哥哥气成这样,连忙道:「好了好了,这些都等以后再说,先疗伤要紧啊。」
易父磕了磕烟袋,想了又想,终于道:「今天的事我都听人说了,朱头儿明摆着就是要欺负你。如今指望着他们分给咱们药物是不可能了,这伤势又不轻,现在虽然紧急止了血,但若没有药,再不让休息几天,可是极易伤风走水的,那时候可就要命了。要不然,让珠儿去王府求求王爷......」刚说到这里,见儿子猛然抬头,咬牙切齿道:「不许,谁也不许去,就算我死了,也不准你们任何一个人到他眼前示弱,听明白了吗?就算我死了也不能。」老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再不言语。
易水不知道的是,此时的夏侯澜,就像他所诅咒的一样,正活在地狱般的痛苦煎熬中。
其实表面上的一切,没有任何改变,他依然位高权重,连皇上见了他,也是依恋敬畏。王府里,又有一批新征选到的性奴,样貌体态各有千秋,都是百里挑一的出色。忘月甚至特意教导了他们几招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取悦自己,只是这些柔顺的羊羔,即使身上装饰着再多的狼毛,又怎么能和易水那样天生骄傲的孤狼相比呢?所以当第一天夜里,一个性奴在床上装模作样的拿捏着,企图勾起他的征服欲和占有欲时,极度不耐的夏侯澜立刻就将他丢下床去。若非忘月阻止,那个性 奴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你确定你是在思考下一子该放在哪儿吗?」对面响起的声音将夏侯澜拉回了现实,回过神来一看,游敛正在对面笑得没事人一样看着自己。
「我当然是在想这个,不然你以为我在想什么?」夏侯澜赌气的说,顺手将手中棋子随便放在西南角上。真是的,连游敛的笑容看起来都是那么惹人厌,恨不得砸他两拳解解气。
游敛见他下了,也没仔细看便去拈子,一边道:「何大人性情刚烈,你我是一向知道的,他昨日在朝堂上的言词也没有特别激烈,以往不知有过多少回,干吗你这回就不能容忍,抓他进了牢里。还有宋大人,秦大夫,罗御使。夏侯,你近来的脾气可是见长的厉害啊。」说完不等夏侯澜回答,一眼看到了刚才的棋子,愣了半晌,他忍不住放声大笑道:「夏侯,这便是你想了半天走的妙棋吗?哈哈哈,妙,果然是妙啊。如此一来,我可不和你客气了。」笑完伸出手去,将夏侯澜的一大片白棋全部拈了起来放到自己这边。
夏侯澜一怔:「你干什么?想赢棋想疯了?」游敛指着他方才下的棋子笑道:「怎么说话呢,明明就是你自己送给我的。」说完又笑,夏侯澜仔细看了看,才发现自己刚才随手一放,竟然走了一招自毁城墙的臭棋。
当下也无心再下,游敛命人把残局收了,道:「你还不回去么?时候也不早了。」
夏侯澜心道:回去?回去做什么?一进王府就觉得心像是被大锤一下一下砸着,无论吃饭看书,或舞,总会情不自禁的寻找那个早已经不存在的身影,就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真是怕了。想到这里,撇撇嘴道:「干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气,连顿饭都不让我蹭。」说完干脆命人上茶水点心,摆明了要赖在这里。
游敛笑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说完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夏侯,你不会总这个样子下去吧?」
夏侯澜看向他:「什么样子?怎么了?」
游敛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府里出事了吗?从你第一天不对劲起,我便为你起了一课,夏侯,这一关你可不太容易过啊,别看你沙场点兵,何等威风,但一遇到这情关,你也和别人没甚两样。我那日叫了忘月过来,细细问了她一遍,虽然她支支吾吾不太敢明说,我也猜出了大概。」说完站起身,在夏侯澜面前踱着步子道:「我是可以等你恢复过来,但国事不能等,百姓们不能等,那些无辜被关进牢里受罪的大臣不能等。夏侯,无论你以前多么的有威望,得人心,这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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