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子木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摩挲着从床榻上起来,他便闻见一股奇异的香味从不远处传来,不待他穿好衣物,屏风外便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那脚步虽轻,却又刚好可以让他听到。
“公子,王上吩咐,今日让我陪公子在这大殿中休息,就不要出去了。”
南子木点点头,推开那人想要帮他穿好衣服的手,便循着印象往寝殿外走去。南子木虽然看不见,但也知道被他推开之人脸色必定难看之极。他本也不想这样的,但自从被花卿带回来之后,几乎没有哪个妖精不在暗地里耍些小手段,最后被花卿知道后,免不了都是魂飞魄散的下场。这样的事情多了,南子木也懒得再与这些个妖怪计较,不论来的人是谁,南子木都不理也就是了。
伸出的手被人轻轻推开,桃溪脸色不变,跟在南子木身后去了外殿。行走间他摸着自己的手,不禁在想凡人与妖精最大的不同便是体温了,妖无论何时都是冷的,而凡人就不同,刚刚被此人推开,触碰间分明能够感觉到那人手指的温润柔软,确实是妖物所不能比的,难道这就是王上会看上他的原因?
二人各怀心思,一前一后出了寝殿,待南子木草草洗刷了一番,桃溪便已经将一碗白色的羹汤盛出来,放在了南子木面前。碧绿色的玉碗,徐徐的冒着热气,热气飘散之处,皆是一股芬芳的味道,而先前南子木在寝殿中闻到的味道便是它了。
南子木左手摸着玉碗的边缘,右手将木勺拿起,不过送了几勺羹汤在口中,就皱着眉头将眼前的玉碗推开了。这羹他每日都喝,尽管闻起来十分芳香,入口却万分苦涩,不过喝了几口,便让他觉得胸口发闷。桃溪眼见少年用骨节分明的手将汤碗推开,面上立刻闪过一丝冷笑,这碗羹乃是用狐丘山上的灵草熬成,有修养经脉、提升法力的妙用,无数妖精求也求不来,此时却被一介凡人轻易推开,实在讽刺之极。
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撤走,桃溪道,“今日王上命人准备了新曲子,公子且在此处稍等,我这便去将人找来。”
自从来到狐丘山,南子木每日都会听曲子,反正也无事可做,他自然都遂了花卿的意思。点点头表示同意,南子木便听到殿门打开又轰然关闭的声音。知道左右再无别人,南子木便将腰间系着的玉佩取了下来,捏在手中繁复摩挲。说来也奇怪,自从花卿连哄带骗的让他将这块玉佩系在腰间后,整个狐丘山就再无一只妖怪敢欺负他,虽然当日花卿说这玉佩有辟邪的妙用,他也是绝对不信的,这世间哪有妖物辟邪的说法。
将玉佩翻转过来,南子木一边摸着上面繁复的纹路,一边想着这几天以来一直困扰他的问题。对于花卿而言,一个凡人能有什么特别之处,他既不是唐僧,吃了他的肉不会长生不老,也不是……绝好的双修对象,为什么要一直将他圈在身边呢?他原本是不知道双修之事的,在他看来男人与男人之间如何修的?可先前几个小妖的对话,还是彻底让他开了眼界,也终于让他意识到,花卿将他捉来的目的必定是双修无疑。可就在他不知所措时,将他捉来圈在此处的那人,却什么都没做,每日不过是带他出去溜达几圈,过分一点便是搂着他,与他同榻而眠,而那些事情却是从未做过的。
将手中的玉佩放在桌上,南子木站起身,打算去不远处的软榻上小憩。自眼睛看不见以来,他已经习惯了黑暗,白日的辰光反而让他有些瞌睡,即便才刚刚起身,他还是免不了想要上去躺一躺。
桃溪阖上殿门,从妖皇大殿一路来到后山,只见那处已经有数十人在一处凉亭外等候了,为首之人面若桃花、墨发如瀑,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桃溪从云上下来,足尖一点便落在了凉亭的飞檐上,他将下方众妖扫视了一遍才道,“王上的规矩大家想必都听说了,若是将那人伺候好了,便是前途无量,倘若伺候不好,那就只能怪你们命不好了。”
为首之人面上带笑,听闻此言,将手中的琵琶换了个位置道,“听说那人不过是个凡人,难道果真如众妖传说的那般,王上对他一见倾心?”
桃溪闻言,笑道,“是否如传闻那般,你去试试便知道了。不过,若是你闯了什么祸,惹怒了王上,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说完,桃溪便转身朝王殿处飞去,而下方众妖也立刻跟了上去,只剩方才说话之人,面上一阵红白交替,终于还是跺了跺脚追了上去。
王上是否真的倾心于南子木,桃溪并不关心,若是有人能将这个碍眼之人除去,他自然乐见其成,更不会横加阻拦。只是这么多天以来,凡是有什么不轨之心的,都被花卿以雷霆手段收拾了,这不禁让桃溪更希望有人能够替他出手,将王殿中的那个凡人碎尸万段,让其永远消失在三界之中。
从云上落下,桃溪刚要踏上石阶,便看到一儒袍书生从远处行来,行走间书生样的男子发鬓微乱,显得有些焦急,但其在看到桃溪的瞬间,其眼中的焦急立刻隐藏的一干二净。
桃溪虽然觉得来人有些不妥,但仍是立在远处,朝那人喊道,“白华,你怎么来了?”
男子落下云来,轻笑道,“王上吩咐,让我带里面那人出去一趟,这新排的曲子改日再听。”
桃溪闻言点点头道,“既然是王上的吩咐,我们必然遵从,小弟这便带他们回去了。”说完,桃溪便带着身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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