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季遥把脸靠在季泽肩上蹭了蹭。
季泽轻拍拍他的背,“没事的,哥哥把你的噩梦怪兽打跑了,睡吧。”
“哥哥。”季遥喊他的声音小的几乎淹没在雨声里。
“我在。”季泽应了一声,声线温柔耐心。
季遥的语气慢吞吞的,在急促的雨声里被衬托得很安静,“我想我爸爸了。我没有妈妈,从小就只有爸爸,可是他被那个心脏病带走了。我很舍不得他,但是那时候连再见都没来得及和他说,他走的那天我还在上课,医院突然把电话打来学校通知我说他走了,后来我就被送到了孤儿院。我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不想别人说他,也不想被人欺负,让他在那个世界也一直担心我过得不好。”
季泽心口有点酸胀,什么话也没说出来,他不知道怎么样的话能让季遥感觉好一点,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他想象不到也无法切身体会那种痛苦,于是任何安慰的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他只好把搂着季遥的手收紧了一点,实实在在的拥抱大概能驱散一点无助和孤单。
隔了好一会儿,在他以为季遥睡着了的时候,又听到了他睡意朦胧的声音,“哥哥,我是不是性格孤僻,所以不讨人喜欢?”
季泽亲了他一口,回答他说:“不是,你是个乖小孩,哥哥最喜欢你了。你喜不喜欢哥哥?”
“嗯。”季遥用力地点了个头,在被子底下把胳膊搭在季泽的腰上,好像这样就能显示出自己的回答有多忠诚。
“你手上伤口还疼不疼?”季泽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拉出外面借着天窗外的微弱光线细细地看,往那条伤痕亲了亲,突然倒抽凉气,“哎,我忘了你抹了药了,我的嘴唇好辣啊。”
季遥笑得不住发抖,伸出手指去抹他的嘴唇,被季泽轻轻咬了手指一下。
外头的雨终于歇了,乌云被吹散了,深夜的天空深邃澄净,点点疏星,一片静谧。
“哥哥,你说我爸爸会不会就在星星上面?”
“你爸爸一定是最亮的那一颗星星,这样无论遥遥去了哪里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他也一定能看得到你。”
“嗯,我爸爸说过,遥遥就是遥遥相望的意思……”
☆、cer 4
季泽惦记着季遥的事情整个上午都没什么心情听课,下午去班主任那里查了分数和排名就请假离校了。
来到季遥小学的时候,最后一节课还没有上完,他到校门口保安大哥那里报了季遥的班级姓名说想要找他的班主任,听见保安小声嘀咕了一句,“今天这么多人找五年三班的班主任啊。”
季泽走到教学楼二楼的教师办公室,在门口听见了季遥那个废柴班主任的声音,“季遥,这件事情你们两个都有错,但是你动手推人有错在先,你和王时平道个歉,他也对你道个歉,这件事就过去了,以后你们要好好相处。”
季泽顿时间就怒了,怀着“我要一巴掌煎死这个班主任”的心情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了季遥紧紧闭着嘴唇抵死不从的样子,他那个傻逼同桌王时平和他的家长就站在旁边,加上班主任,三个人把他围在了中间,那种以多欺少强迫认错的架势让季泽觉得不寒而栗。
“季遥,不要道歉,过来我这里。”季泽一开口,在场的四个人同时抬起头看过来,季遥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看着季泽,好像在确认眼前出现的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季泽向他微微伸出手,他就跑过去了,紧紧地抱住季泽的腰,把脸埋在季泽的胸口,好像沉溺在深水中的人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样,浑身忍不住颤抖。
方才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颠倒崩塌了,直到季泽的出现把他拉回现实的时候,他甚至还有点头晕目眩。
季泽把一只手搂在季遥的肩膀上,脸色阴沉,平静地直视着对面的人,问道:“为什么季遥要道歉?为什么受害者要对施暴者道歉?”
王时平恐惧又戒备地看着季泽,鼓足了胆子反驳,“是季遥先动手推我的。”
季泽目光冷冷地盯着他,室内的气压顿时降了几分,“你告诉你妈季遥为什么要动手了吗?你敢不敢把你当时对季遥说的话原原本本再说一遍?”
王时平立即心虚地噤了声。
“小学生的是非观是很纯粹的,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所以喜欢或是讨厌都会被放大到特别极端,一旦欺凌现象出现的时候就会迅速扩散,原本一个人讨厌另一个人,往往就会发展成一个集体排斥一个人,甚至演变成校园欺凌。旁观的人看似不表态,但是沉默就等于助纣为虐。”季泽转向季遥的废柴班主任,“身为班主任,连事情都没有搞清楚就凭着感觉来处理,被家长施压就把压力转移到学生身上,用不作为的方式来助长阴暗和暴力,这就是你教书育人的理念吗?”
班主任张了张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脸色又青又白难看得很,她没想到季泽只是一个高中生就敢这么不留情面地指责她,质疑她身为人民教师的职业道德,顿时脸上有点挂不住了。
王时平的家长感觉气氛不对,连忙老母鸡似的将自己的孩子护在身后,对季泽说:“季遥的哥哥,你别说的这么严重,小孩子不懂事打打闹闹很正常,道个歉就是了,你一个高中生跟他计较什么?”
“不懂事了不起?不懂事就可以欺负别人?不懂事犯错就不是错了?既然你的态度是这样,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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