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钧失神地躺了一会,猛地翻身坐起来,阴沉着脸要下床。
陆祁哪可能让他走,赶紧搂住他的腰往怀里带,“去哪?”
严钧脸色难看地不说话。
——真生气了。
陆祁头疼地把人拽回怀里用被子裹好,低声赔罪,“我错了我错了,要不你打我一顿?”说着,就要去抓严钧的手。
严钧有些疲惫地睁开眼,声音还带着沙哑的余韵,“我累了。”
陆祁犹豫了一瞬,伸手把他搂紧,“那睡吧,明天说?”
严钧闭上眼没有出声。
陆祁眉头动了动,伸手一摸他的后背,突然想起来他身上还有伤呢,整个人从床上呼地弹坐起来,有些急切地扒开被,要去掀他的衣服,“后背疼不疼。”
严钧不胜其烦地扒拉开他的手,“没事。”
最后陆祁到底还是掀开他的衣服看了看,还行,什么事也没有——毕竟大床本来就很软,两人折腾这一番也没太用力。陆祁这才放下心来,重新搂着他盖好被子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生物钟一向很准的陆祁迷迷糊糊地习惯性往身边一搂——空的,冷的。
他“呼”地坐起来,往旁边一看。
没人。
他赶紧下床,穿上拖鞋往外走,一拉开门就看见忠叔举着手正要敲门,他还不等忠叔说话就皱着眉头快速地说:“严钧呢?”
忠叔举着的手还没放下来呢,完全是下意识回答:“楼下——”
陆祁赶紧绕过他噔噔噔下楼。
忠叔茫然地看着陆祁的背影补上后半句:“——吃饭呢。”
楼下严钧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振庭说话,气氛很好。陆振庭正说到陆祁小时候就比别的孩子要稳重,放学从来哪也不去就在学校门口乖乖等着,就看他那“稳重”的大孙子只穿了一条短裤就从楼上下来了。
严钧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就扭回头去。
陆振庭瞪大眼,觉得自己刚说出去的话简直不能更打脸,他脸一沉,很有威严地低喝一声:“把衣服穿上!成什么样子!”
陆祁看了一眼端端正正坐在那喝粥的严钧,犹豫了一下,说:“等我吃饭。”
陆振庭看看严钧,发现他就跟没听见一样,心下怪异,这俩孩子是吵架了?但又不能干看着陆祁都快入冬了还就穿条短裤站在那,只好接话说:“等你等你,快去把衣服穿上。”
陆祁又看了一眼依旧没反应的严钧这才回了楼上穿衣服。
他的身影刚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严钧无视偷偷摸摸打量他的陆振庭,把筷子撂下,“我吃好了。”
陆振庭愈发肯定这俩人是闹别扭了,他若无其事地说:“不再吃点?”
“不了,”严钧淡淡地说,“我去花园里逛逛。”
陆振庭:“……去吧去吧。”
严钧起身去了院子。
因此,等到陆祁穿上衣服快速地洗漱完回来,连严钧的碗筷都被佣人收走了。他脸色立刻沉下来,“他人呢?”
陆振庭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冷哼一声,“我不是人?”
陆祁扭头就要往外走,转身的瞬间隐约能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暴躁。
“站住!”陆振庭低喝道。
陆祁站住脚。
陆振庭气得摔了筷子,“一大早这是要干嘛!坐下吃饭!他是能跑了还是怎么的!”
陆祁没回头,抬腿还是想往外走。
陆振庭的声音彻底冷下来:“我让你站住。”
“你要是现在出去,你俩都给我立刻滚蛋。”
这句话可是直接掐住了陆祁的软肋,他站在原地眼皮子抖了抖,到底还是乖乖回来坐在桌子边上吃饭。
陆振庭一看他这幅样子就来气,“你瞅瞅你,一大早就一副吊丧脸,我还没死呢!”
陆祁皱眉,没说话。
老爷子抱着肩斜眼看他,“瞅你那点出息,人家出去逛个花园你也跟着。说吧,因为什么吵架?”
陆祁还是闷头吃饭不说话——他总不能说因为床上运动不和谐把人弄生气了吧?
陆振庭见他跟个锯嘴的葫芦似的,就忍不住心里冷笑:你也就能跟我在这装深沉,有能耐一会别怂。他溜溜达达往书房走,走一半估计陆祁听不到了,才把忠叔叫过来交代了几句。
没一会,在花园里溜达的严钧,就见忠叔抱着个榴莲匆匆往他这边走。
严钧诧异:“忠叔?”
忠叔把榴莲往他手里一塞,凑过来压低声音说:“老爷子说了,祁少爷不把它跪碎,你可不能原谅他。”说完,忠叔立马挺直腰板恢复他老实稳重的样子,不紧不慢地回去了。
严钧:“……”
陆祁吃完了饭出来抓人,离老远就看见严钧背对着他坐在石凳上发呆,走进了才看清他正一脸古怪地和眼前的完整大榴莲相顾无言。
榴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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