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钧看了他们离开的背影一眼,转头往三楼楼梯那边摸去。
高台上的女人的歌已经换了一首新歌,音调很低,低得有时就像是魔鬼在耳边低吟,极富节奏感的音节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严钧是在靠近三楼楼梯的人群中发现李旭东的,他后背贴着墙壁,一手端着杯子像是醉得迷迷糊糊,可是严钧看到他端着杯子的手上青筋隐现,就知道他根本没醉。
手上是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摸来的酒,严钧晃晃悠悠就像一个浪荡公子一样靠近李旭东,然后用杯子轻轻碰了碰他的,咧开一个liè_yàn专用笑容,“被抓了几个?”
李旭东撩了撩眼皮,含糊不清地说:“五个。”
严钧:“还行。”
李旭东隐晦地瞪他一眼:“周海呢?”
严钧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瞥他一眼:“我让他带着人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李旭东心中恼火,却只能压低声音喝道:“胡闹什么?!”
严钧懒得和他解释,现在二楼一点也不安全,别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一个个都年轻无害的样子,不一定哪个背后就能给你一下子。他丢下一句“跟上”,就往三楼楼梯口走。
李旭东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只能咬着牙跟上,去三楼的楼梯口也有两个服务生,不过和二楼的不一样,他们的腰间鼓鼓囊囊,一看就是有家伙的。
严钧脚下一软,窝到李旭东怀里,又往前一倾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扯着他到了两个服务生眼前。
李旭东:“……”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
服务生互相看了一眼,“对不起,你们不能上去。”
李旭东搂着严钧的胳膊僵硬了一瞬,脑子里飞快地想要怎么说,严钧已经快他一步,抬头满面茫然地说:“我喝多了,我想进去。”
两个服务生齐齐一愣,竟然真的收回了手。
李旭东一脸的见了鬼了。
严钧赶紧扯他,“快走。”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地上了楼梯,身后的两个服务生就像柱子一样愣愣地杵在那。严钧走在前面,拐了一个弯,在离三楼还有几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低声和李旭东说:“别动,我去看看。”
李旭东还因为之前被那么容易放进来而惊疑不定,一时间都没想到反驳。
严钧轻手轻脚走上去,借着墙壁的掩护,往里面看了一眼,这一看他就僵住了,然后站直了身体,竟然坦坦荡荡地直接走了进去。
在他身后的李旭东:“……”
严钧稳稳地站在走廊中间,身前整整齐齐站着两排黑衣保镖,延伸到走廊的尽头。尽头处是一块大led显示屏,几秒钟前上面还清晰地显示严钧谨慎小心趴在墙上看的影像。显示屏前背对着严钧站着一个高大的金发男人,男人正专注地看着屏幕。
训练有素的保镖同时拔枪拉开保险栓,两排二十几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严钧。
严钧眼睛都没眨一下,反而低头看了看不远处像扔破麻袋一样躺的横七竖八的便衣们。
这时,尽头处背对着他的金发男人转了过来,远远地看着严钧,超大的墨镜挡住他小半张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他操着一口带着极其别扭的外国口音的中国话说:“严博士真是好气度。”
严钧这才慢悠悠地把目从摞成一摞的警察们身上拔起来,抬头看他一眼,瞳孔黝黑如藏鬼魅:“装逼装够了?”
这外国男人显然对中国的骂人文化还是小有涉猎的,他抿着的嘴唇抖了抖,慢条斯理地举起枪,对着严钧,“不知道严博士是真不怕还是装不怕。”
“嘭。”
枪响的同时,严钧下意识地躲避,身后却传来一声闷哼——严钧听出来这是李旭东。
他没有回头,眉头却是一皱,这枪不是冲他去的,要不就是他也躲不开。他寒声说:“你是个瞎子!”
“哈哈哈!”金发男人一声大笑,“z老师说严博士是个精通摄魂术的难缠敌人,所以首领把我派来了,我很想知道严博士不用眼睛还怎么控制我?”
严钧倒是完全没有拿手绝活让人破了的窘迫,反而因为听他说话死费劲,一脸嫌弃,“你中文是日语老师教的吧,我一句都没听懂。”
他以一种“对面随时可能把我打成筛子的人都是肌无力”的迷之自信状态絮絮叨叨地吐槽:“最看不惯你们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还出来显摆的人了,你说你中文说不好你就说英文嘛,大家都是文化人谁还听不懂几句英文了?这两句话让你给说的,比鸟语都难懂,真不知道你何苦来的。”
躲在墙后捂着淌血胳膊的李旭东:“……”
自认自己不是肌无力的金发男人:“……”
金发男人突然用英语说:“拖延时间?”
严钧脸色一僵,眯了眯眼,下一秒就出离愤怒了:“我靠,这么听话,让你说英语就说英语啊!我特么四级都没过啊!”
李旭东忍无可忍地在墙后面喊一嗓子:“他他妈说你拖延时间!”
严钧:“不愧是‘国际’刑警。”
“嘭!”
金发男人一枪打爆了头顶的灯。
“闭嘴。”
严钧:“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忍住,”自知理亏的严钧赶紧摆手,“主要是你‘嘴’读的太巧妙了,舌头出门前做离子烫了吧?”
抱着哗哗淌血胳膊的李旭东的心里也在哗哗淌血,他绝望地看着手里的枪,有那么一瞬间想给严钧来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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