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岚话一出口狗剩娘的神情就怔在那里,搀着她的年轻媳妇笑道:“大小姐怕是没看出来吧,二婶她眼睛不得便,不能做什么活儿。”
被围在人群当中的狗剩子听见赶忙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板着脸道:“你帮我治疹子我很感谢,你要是想用人做活来交换,我可以去!”他说着拍了拍胸脯,又想到什么,气势又弱下来,“我再不干那欺负你们的蠢事儿了,那药我都喝了,再也不敢动坏心思了。”
他娘也跟着他点头道:“您不跟我们狗剩子计较还帮他治疹子,我能为您做些什么那是应该的。”她说着苦笑,“只是我这眼睛看不见,瞎了好多年了,就怕做不了什么活儿,反倒给您添乱了。”
“我那里并没有什么重活,就是些日常的摘菜、烧火的活,”林岚说道:“你要是能做的话,每天去一次,一次半个时辰就行了,让您儿子送您去再接您回来。”说着看向狗剩子,“你要是不放心,可以留在那里看着,但是不准进我们的屋。”
“那行,”狗剩娘见她执意如此,她说的那些活计自己平时在家里也是常做的,便重重点头道:“我去,能帮您做些什么,我这心里也好受些。”
围观的村民却纷纷侧目撇嘴,对林岚没了之前的惊叹钦佩,都觉得她有些得理不饶人,甚至是斤斤计较。
田家人见狗剩子好了,都有些着急,田里长走过来对林岚道:“五儿小姐,请您给我儿子医治吧?”
“想好选哪种方法了吗?”林岚问道。
田里长点头,指了指狗剩子道:“跟他一样。”这小丫头的话未必就是真的,恐怕是她故意这么说来吓唬他们。不过这样也好,他那个儿子被他娘惯坏了,要是能用这种方法收管着,名声好听一点儿,能说个好人家的女儿也说不定。
林岚点头,再次和琴韵到墙角,将解药和混淆视线的草叶子都揉碎放在水碗里,又格外加了一种树叶。与给狗剩子的那碗并不相同,琴韵惊讶的抬头看着她,见她面无表情,琴韵立刻低下头掩藏了心中情绪。
琴韵将碗端送到田里长手中,田里长又将之端给田正,田正看着碗里奇奇怪怪的绿渣渣,还有像虫子一样的绒絮,不禁犯起一阵恶心,推开碗咧着嘴道:“我不喝,她想毒死我这是。”说着想起什么忽然抬手指着林岚大声喊道:“她这是巫术!她就是个巫女!只有巫女才会弄出这样的东西!”
“没出息的东西!赶紧喝了!”田里长怒声吼道。人家狗剩子都痛痛快快的喝了,他的儿子竟然连一个瞎眼寡妇养大的孩子都不如!
狗剩子走过来看了看田里长端着的海碗,劝道:“田正,我刚才喝的那碗也是这样的,我都好了,没事的,你喝吧。”
田正坐在地上蹬着腿像个妇人似的撒泼道:“我不喝!我不喝!”
他娘从地上爬起来将田里长和狗剩子推开,大叫道:“不喝!不喝!他都说不喝了!”说着蹲到地上将田正搂在怀里,哭道:“我们这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摊上这种事儿啊!”
“药我已经配好了,吃与不吃,是你们自己的事!”林岚扬声说道,之后吩咐琴韵:“我们走。”琴韵急忙跟上她的脚步,董二媳妇见状看看她和琴韵,又看看田里长一家,转身小跑着跟在她身后,凑上去低声说着奉承话儿。
董二媳妇算是看明白了,这位五儿小姐是个厉害人儿,她得和五儿小姐把关系好好处,一旦这田里长家再有什么需要,以后她和她大嫂那个**,田里长一定会更看重她。村子里有什么好事儿也会先想着她这一房头,不会再偏着大嫂他们家了。
田里长端着的碗里的水被他婆娘推得泼洒出一些,见林岚人都走了,他生怕再出什么岔子把剩下的全部洒掉,他怒气冲冲的指着田正道:“你们将他给我按住,灌!不喝也得喝!”
可是以田正在村里的无赖劲儿和他娘在村子里的泼妇劲儿,谁敢做这种事?谁不害怕他们娘儿俩事后找茬?因而没人听田里长的话,没人敢上前。
田里长环视一周也明白了其中因由,气得吹胡子瞪眼的道:“我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狗剩子,你娘的振贫银子你不要了吗?齐三顺,你家来年的种子你也不要了是不是?”
一番敲打恐吓,将往日求到他面前的人都点了个遍,狗剩子、齐三顺等人哪里还敢不听他的话?纷纷上前讨好。
“我们怎么会不听您的话。”狗剩子点头哈腰的说道。
“对啊!我们就是寻思着田里长您的太太和田正身娇肉贵的,”齐三顺说道:“怕您这会儿在气头儿上,等我们真的将田正按住了,药灌下去了,碰疼了田正,您心疼他反而会怪罪我们。”
齐三顺念过几天书,因而说话格外咬理儿,也把他们的顾忌和担心给点了出来。
田里长一手端着海碗一手拍胸脯保证道:“我发的话我还能怪罪你们?我发的话,”说着指着田正和他婆娘,怒声道:“他们还敢跟你们找补不成?”
他婆娘泼辣村里人谁都知道,他是惯常受他婆娘气的,这个时候说出这话,村民们都觉得好笑,但又都不敢笑,纷纷低头强忍笑意。
齐三顺点头道:“您说的是,是我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说着招呼狗剩子等人过来将田正强行按住,田正发出杀猪般的嚎叫,田正娘又打又挠的嚎啕大哭,两个胆子大点儿的媳妇上前将她的手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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