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半月过去,他渐渐来得不勤。我坐在门口一坐一天,说不清是在做什么。审讯员打趣儿问我,莫不是在等军座?。
对啊,除了这个我还能做什么?顺顺头发,冷风灌进来又是一阵咳嗽。那次的辣椒水伤了肺,不过倒也不指望痊愈。蜷进大氅里,鼻子埋进毛领子中,很软,很想念。
我情愿相信审讯员告诉我的,他不来是战况不乐观的缘故。
“二月红,忘了罢。”
那个在唱戏的人告诉我
讪笑居然曾有那般有恃无恐的心态,真是胆大包天。胭脂气包裹着不安,倒也不是痛不欲生的难过,仅仅……只是像不是病的头疼,时常来一下,泛泛委屈心酸,罢了。
我所等待的却在深夜不期而至。酒气和胭脂气,奶香,头发似的填满了审讯室。
张启山,你那新欢,那不知所措的男孩子,长得可真像我。
怎么就醉了,你醉酒后从不听劝。我还想和你说说话呢,譬如……近来,甚是想念。
熟悉的锁链缠上小臂,短鞭又落在身上。小男孩站在你身后露着半个脑袋……真疼,又见血……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真像只小兔子
短鞭应声折断,困兽般找着可发泄的物什。别这样看着我,绝望什么,我还没疼到掉泪,你怎么就先红了眼眶。
暴喝一声:
“唱!”
我知道那不是对我说的,小男孩被吓红了眼睛,结结巴巴道:。
“唱、唱什么……?”
“来曲《思凡》”我笑着看着他,额头的血流进眼睛,视线一片血红。
小男孩等着首肯,你不做声,我便鼓励他道:“唱罢,我给你顶着。”
“念……念几声南无佛,
恨一声媒婆,娑婆呵,嗳!
叫,叫一声,没奈何……”
我简直想嗤笑了,若是换作我徒弟,开口便唱成这般模样,早将那一口牙齿全打落了给长长记性。。
看你那脸色怎么愈发铁青?都吓到小孩了。
“爷……”小男孩可怜兮兮的摇着你的袖子。快,小孩唤你呐,还不快应了去,压上床榻,也省的在这里腌臜了我的眼。
血扎的眼睛疼。
你看着我,重重的坐在太师椅上。小男孩果然随了你去,怯怯躲在身后,你坐着都快比他高了。
你喝酒脸色只会越来越惨白,额角冒汗,力大不知轻重,小兔子被你一揽便惊叫的坐在你腿上。
心里狠狠一揪。
你伸手解他侧身的盘扣,我死死盯着,胸口怦怦跳。太残忍……太残忍了张启山。
若是办事……尽早,尽早滚出这牢房!。
剥落的衣物落在地上,他满身大大小小的吻痕触目惊心,蝴蝶骨的形状,略有□的□。
眼眶发热,心悸的厉害。别过头不愿再看,却堵不住稚嫩的媚叫传入耳朵。咬了下唇,闭了眼。
“一个抱膝舒怀,口儿里念着我。
一个手托香腮,心儿里想着我。
一个儿眼倦开,朦胧的觑看我。”
眼前水雾让我看不大清……唱罢,唱了便听不见那折磨人的靡靡之音了。
“香积厨,做不得玳筵东阁。
钟鼓楼,做不得望夫台。
草蒲团,坐不得芙蓉,芙蓉软褥。
奴本是女娇娥……又不是男儿汉……”
眼睛干涩,只是胃部抽噎般的疼痛。再流不出半点眼泪,最后一段了,让我唱完罢。
“从今去把钟鼓楼佛殿远离却,。
下山寻一个少哥哥,
凭他打我,骂我,说我,笑我……
一心不愿成佛,不念弥陀般若波罗!”
睁开眼,张启山有力的掌心附着我的脖子,收紧。小男孩不知何时被请了出去,衣冠完整的张启山伸出手指压住我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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