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杨跟白可乐驱车赶往医院,窗外是浓黑的夜幕,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停地流泪,纤细的手指不安的缠绕在一起。
“不会有事的,别担心了。”安木杨一手把方向盘,另一只手覆住纠缠在一起的两只小手,白可乐立即反过手紧紧握住他的大掌,像虔诚的信徒一样盯着他,“真的吗?不会出什么事吧?!”
安木杨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却说,“有我在,别怕。”
白可乐是狂奔冲进医院的,安木杨急匆匆的跟在她后面。他们赶到的时候,白京已经做完手术了,白可乐紧张的抓住医生的胳膊,也是借着这股力道让自己勉强还能站直,“医生,我爸爸,怎么样了?”
医生淡淡的瞟了他们一眼,冷声道,“病人心脏病不能受刺激你不知道吗?”
白可乐愣在那里,喃喃道,“受……受刺激……”她隐隐约约知道了什么,虽然很恐怖,很想否定,可心底里总有一个真实的近乎残忍的声音在叫嚣,安木杨及时的搂住她,睨了医生一眼,同样冰冷的问,“现在病人情况怎么样?”
“抢救过来了,但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随时有可能病危,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白可乐闻言双腿瘫软的滑下去,安木杨立即扶住她,把她紧紧搂在自己怀里,看着她痛苦茫然的神情,心疼的要命,“可乐,伯父还是有机会的,坚强些。”
医生还没有走,冷眼看到这里也有些动容了,清了清嗓子又道,“这几天好好照顾你父亲,跟他说话鼓励他,病人的意志力很重要,度过危险期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你现在还没必要这么绝望。但以后要好好照顾他的心脏!”白可乐听了医生的话,心里又燃起了希望,稍微好受了些,可听到最后一句刻意咬重的语气,她又心痛羞愧的无地自容了起来。
直到医生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才抬起头来,眼神清明了许多,“把你的浏览器打开,我要看最近的娱乐头条。”
安木杨哑然,滞了片刻,白皙干净的手缓慢的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给她。自从舆论掀起,安木杨就断绝了白可乐一切能上网的可能,她也很乖巧听话,不愿触碰那些。
然而此刻,安木杨的手还没有伸到她面前,她就一把夺了过来,翻看起来,连续一周的娱乐头条都是狐狸精白可乐与傻汉安木杨,下面各种谩骂的评论……她深吸了一口气,一一打开其他社交软件,安木杨有些不忍,握住了她的手臂,“先去看看伯父吧?”白可乐用力甩开了他,继续翻看。
如果说对她本人的辱骂她可以无所谓的话,那么人肉搜索出她的父亲,辱骂她的父亲和家乡,各种不堪的污言秽语,甚至有人去父亲的住所喷漆、恐吓,就真的是,突破了她的底线。
难怪医生面对她会用那种眼神,那种语气,难怪父亲好好地犯了心脏病,这么大年纪要在icu住着……白可乐眼睛红了,一腔怒火涌上了心头,可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看都没看安木杨一眼,把手机扔到他怀里,就转身匆匆向重症监护室走去。
重症监护室不允许家属时刻在里面陪着,白可乐进去探望了一会儿,跟父亲说了些话,就回小镇的家里了,准备拿些衣服和日用品在医院时刻陪着。站在家门口的时候,白可乐彻底愣住了。
家里棕褐色的漆木门,有很多划痕,甚至还有被砸的凹陷的地方,门上漆了几个鲜红色的大字,“去死吧”、“贱人”、“小三”……鲜红刺目,像人的血一样,仿佛再多看一眼,就会流下来。
白可乐低下了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觉握紧了拳头,指甲也深陷入掌心的肉里,是血没错。她父亲还躺在重症监护室呢!这漆的分明是她父亲的血,也是她的血!她什么都无所谓,她可以背弃全世界义无反顾的跟安木杨在一起,不管别人说什么做什么,反正她没错,有安木杨她怎样都可以。可涉及到与她相依为命的父亲,不可以!
母亲去世早,父亲自己把她拉扯大,家里人丁单薄,亲戚也少,他们父女二人怎么过来的她最清楚。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她好像再也没办法像个小孩一样站在安木杨背后说,我爱你死都不后退。
“可乐,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白可乐顿了一顿,抬头看向笔直的立在自己身侧的男人,嗫嚅了一下,却什么也说不出,安木杨心里揪了一下,默默地拿过白可乐手里的钥匙,转身开锁,不算宽厚的背影阻隔了白可乐的视线。
“安木杨……”白可乐看着她深爱的男人的背影,声音轻到那个男人可能听不到,可是安木杨开着锁的手指还是顿住了,白可乐呜咽起来,“他们怎么能这么恐怖……怎么能这样对待我爸爸……他是无辜的啊!”安木杨听到她的哭声立即转过身把她揽进自己的怀里,白可乐埋在他的胸口呜咽的哭了一阵,终于说了一句令人绝望到心碎的话,声音模糊却字字清晰地被安木杨听到,“我……坚持不下去了……”
安木杨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女人,“我们可以的,我们能坚持下去,有我在,别怕!”
白可乐突然爆发般的使出了强大的力道推开了安木杨,手指着漆木门上触目惊心的血红色大字,有些歇斯底里的朝他哭喊,“怎么坚持下去?!你告诉我啊!我爸爸!现在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生死不定!你怎么能什么都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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