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并没有坐在椅子之上,他就那么坐在一群植物之中,伸手小心翼翼地摸着身边的花花草草,然后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在画板上挥洒。
他的表情很平静,美丽的夕阳将他白皙的脸映得红红的,泛着瑰丽的颜色。
晚风轻轻地吹着,吹得旁边的花花草草不断地跳出世间最美丽的舞蹈,也吹得男子衣袂轻飘,更吹动了那条蒙着他双眼的蓝色缎带。
那水蓝的缎带在晚风中轻轻飘动,给那男子增添了几分仙气,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脱俗,仿佛一个陨落凡间的仙人。
而他的前方,画板上的白纸里,漂亮的花朵在他的笔下诞生,每一朵都各具特色,和他身边的花朵竟然一模一样,只是少了色彩,但是并不像样它们的观赏价值。
男子画完之后,放下画笔,又伸出手去触碰其他的花朵。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原本的绯红渐渐变成了暗红色,夕阳渐渐地被地面吞掉。
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他作画的心情。
只是在他转身抚摸身边的花草时,一阵调皮的清风吹来,放肆地将画板里的纸片吹得到处都是。一时之间,那些白纸漫天飞舞,有画的,没画的,飞得到处都是。
远方一个女子低下头,捡起地面上的一张白纸,看着上面的画,她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有些波动,但是最终却也回归了淡然。
雪白的纸上画的是一个男子,确切地说是一个男孩……
那男孩有一双灵性十足的大眼睛,小脸看起来微微还有些婴儿肥,不过已经是一个标准的美少年,猜得出来,过不了几年,他就会长成一位绚丽夺目的美男子……
这就是南宫对楮木的记忆吧!
永远都停留在十年前……
其实,他爱的一直都是十年前的他不是吗?
如果他见了现在的他,还会像以前一样不顾一切地爱上吗?
“依白,你来了啊?”
温和的男声响起,打断甄依白的思绪,他总是这么灵敏,即便是什么也看不见,却依然能在第一时间判断出来人的身份。
“嗯。”
甄依白点点头,她弯下腰,将被晚风吹得到处都是的纸片一张一张捡起来,一张张地整理好。
“今天怎么不拍照了啊?”南宫笑着问道,平时甄依白一见到人就爱抓拍。
“拍够了。”
甄依白将白纸收好,对着他笑道。
“你也会拍够啊?”南宫有些意外地说道。
“总要休息一下的嘛!久了也会累的。”甄依白将纸片重新放回到画板之上,一张一张地摊平,晚风吹得她长发飞扬。
男子没有再说话,他静静地坐着,时不时骨节分明的手指爱惜地抚摸身边的花花草草。甄依白也不再说什么,她在他身边做了下来,看着他,也看着一望无垠的花海,看着春风吹动花海。
“诸葛修已经去h市了吧?”
良久,他再次开口,轻轻地问道。
“嗯。”甄依白点点头,“过几天就要安排手术了。”
“你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了?不陪他做手术?”男子轻轻地问道。
甄依白抬起头,目光落到东方,微微眯起眼睛,漆黑的眸子有些迷离,似乎在想些什么。良久,她抿起唇轻轻地一笑,道:“先过来看看你,你后天就要做手术了。”
“怎么?你还怕我死在手术台不成?”南宫嘴角一够,轻轻地笑了起来,“我的手术没有什么危险,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和我现在一样而已,没什么好担心的。”
“南宫,手术一定会成功的。”
甄依白的声音轻轻地在四周响彻,异常地坚定。
“过了后天你一定能重新看到这个世界,重新看到你的那个他了……”
“其实能不能看到这个世界我倒是无所谓,十年了,已经习惯了,只是……”
讲到这里,他顿了一下,不自觉地伸手摸了摸在风中轻轻飘动的缎带,轻轻地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喉结动了动,继续说:“想再看他一眼,虽然就这样也挺好的,可是心里却依然隐隐有些不甘!依白,你说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甄依白转过头去,她没有再看南宫,嘴角却不禁扬起:
“南宫,你一定会看到他的!”
十年,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另一个男人守候十年,即便是这十年里再没见过他,他依然时时刻刻地关心着他,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都会第一时间派人去帮他,悄悄替他解决,却从来不让他知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甄依白是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会有这样的男人。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甄依白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能这样爱另外一个人,用自己的生命去爱另外一个人!
“如果上帝还是上帝的话,后天之后,你一定能看见你想看的。”甄依白的声音异常地坚定。
“嗯,一定能的。就算是为了那个给我捐角膜的人,我也得争气。”
南宫也笑了,笑容淡淡的,仿佛蔚蓝天空淡淡的云彩一般。
十年了,他让他等了十年,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再让她等下去了。
“是啊,得好好谢谢那个给你捐角膜的人。”甄依白可以感受得到他的激动和喜悦,“南宫,看到你这么有信心,我觉得我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甄依白笑了笑,从地上站了起来,拍拍粘在身上的尘土。
“你要走了?”
南宫轻轻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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