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晓琳下午请了假,办公室里的人看她中午突然拿着电话开始痛哭,还以为她家里出了事情,因此对于她的缺席并没有表现出奇怪。只有窦泽,坐在位子上如同行尸走肉。
快下班的时候肖桂玫提前走了,走之前特意过来问他报告会准备得怎么样了。窦泽向她汇报了一下进度,还是昨天做得那些东西,肖桂玫便眼神有些严肃地看了他一眼:“要抓紧啊。”
窦泽嘴上懦懦称是,脑子里却乱成一锅粥,他一下午都在思考着要不要去另一家医院再做检查,可心里却隐隐有种直觉。
旁边刘洋一直没跟他说话,只有肖桂玫过来问话的时候投来两道关心的目光,之后便再无交流。
窦泽身心俱疲,也懒得再维系这段友情,下班之前跟刘洋说:“我今天晚上回宿舍。”意思就是不要让他再带张怡回去了。刘洋爱答不理的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窦泽走出财富大厦的时候,整个人还有些心不在焉,玫瑰色的晚霞挂在天边,他耷拉着脑袋,从中午到现在米粒未进,肚子里已经开始反抗了,可他一点也没有胃口,甚至幼稚地想,要是肚子里真有个孩子,就趁机饿死它算了。
他刚刚迈下楼梯,就听到有人远远叫他的名字:“窦泽。”
霍司明一边喊他,一边从马路对面快走过来,他身量很高,比窦泽还猛一些,长相又很英俊迷人,横穿马路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窦泽看到他,只觉生活残酷到让他连稍稍休憩一会儿也不行,转头欲走,已经被霍司明抓住了手腕,他说:“你身体的事,我们应该谈一谈。”他的用词很隐晦,可窦泽已经听出了他的意思,他已经知道了他怀孕的事。
窦泽木着脸坐上了霍司明的车,发现这车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又发现车上没有司机,心里稍稍放松下来,便听见霍司明说:“今天下午你走后,我不放心,到医院查了你的病历。”
窦泽已经猜到,他垂着眼睛,沉默地听着。
“窦泽,无论如何,这件事我有责任,我……”
他正说着,被窦泽冷冷地打断了:“随便透露病患*!没有医德!信口开河!那就是两个庸医!你也信!”
霍司明闭上嘴听他发泄完,才接着说:“我也觉得他们的诊断欠妥,所以想带你到更权威的医院看一看,如果不是,那当然……皆大欢喜。”
窦泽抬起眼皮,冷笑了一声说:“你真的觉得皆大欢喜?”他的嘴角天生上|翘,整个人显得温和善良很好说话,可此时,那嘴角不仅吊下来,而且微微颤动着发抖。
霍司明对上他的眼,说:“我一直没有要小孩的打算。”
窦泽一脚踹过来到他腰上,拳头砸在他脸上,隔着衣服发出被重击的闷响。
霍司明不躲不避,被揍得倒在驾驶位的窗户上,原本颜色浅淡的嘴唇被擦破了皮,露出殷|红的肉。
窦泽看着他,一边喘粗气一边伸手拉门准备下车,却听到车锁很微弱的咔嚓声。“我要下车!”
“我们去医院。”霍司明的颧骨上已经泛起红,大概一会儿就要变青,他身上的定制衬衣被窦泽打得皱成抹布,可一点也没影响他的风度,仍然不容置喙地开了车。
窦泽了解他,知道此时反抗已经无济于事,只好咬着牙别过脸。
霍司明一边开车一边问他:“我听医生说,你这段时间肚子那里一直很疼?”
“是腹部,不是肚子。”窦泽说:“就是个瘤子,取出来就好了。”
霍司明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路上窦泽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几声,在狭小封闭空间里声音尤其明显,他有些窘迫的扭过头看向窗外,好在驾驶座上那人似乎没有听见,并未对此作出任何反应,让他心下稍微安慰一些。
快抵达医院的时候,霍司明突然开口:“医院旁边有一家味道不错的粥店,不然先吃饭再去看病吧?”
窦泽便知道他全听见了,又羞又窘,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觉得这辈子的糗事大概都在这人面前出了。“先去看病吧,万一要做检查,正好空着肚子。”
霍司明带他去得是一家私立医院,里面装潢得明亮舒适不像病院,也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井然有序没有排成长龙的挂号队伍,所有病人除非急诊都提前预约。引导台的护士略微弯腰笑容可掬地说:“两位先生好,请跟我到这边来。”
窦泽一边暗暗在心里咋舌,一边惊诧于这里的护士如何得知他们因何病而来?竟然一句不问?
仅仅一个下午的时间,霍司明已经将所有都安排好,只等他入瓮了。
诊病的医师五十岁上下,询问病情之后,又看了窦泽带来的化验报告,表情温和道:“再做几项检查吧。”
窦泽说:“这些化验结果都不能用吗?上上下下好几千块呢。”他实在囊中羞涩,给人打了一年工,知道挣钱不易。
医生只是看着他笑了笑,旁边霍司明说:“我跟这里院长有交情,普通检查不要钱。”
窦泽不过随口一问,见霍司明插嘴,便不再分辨,跟护士去另一个房间做检查。走之前他下意识回头看了霍司明一眼,对方朝他做了个安抚的动作,说:“你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诊室里只剩下医生和霍司明。
医生说:“从上一个医院的诊断和体检报告来看,窦先生确实是怀孕了。这种事虽然不常见,但也不是特例,还要看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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