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着呢,就是小孩子脾气。你别受她影响。”朝钼把外衣脱了,在衣柜里找睡衣,斟酌两下还是开口:“你爸妈……对你不好吗?”
“恩。”岑愿翻个身,手里游戏没停过,“是挺不好的。”
点到即止。
朝钼知道,岑愿一直这样。心里叹了口气,他拿上换洗衣服进去洗澡。
岑愿手里的动作随着朝钼进浴室以后瞬间停滞,好像想到了什么。手机屏幕亮了两分钟后暗下去,他回过神来,干脆把手机朝床头一扔,关灯。
吹干头发出来,一室安静,朝钼心想人是睡了,就放轻脚步上床。
岑愿身边的位置凹陷下去,紧接着温暖的体温从右手边散发过来,温柔包裹住整具身心。
他在黑暗里慢慢伸手上去抚摸朝钼的眉眼,从眉骨开始,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圆润的颧骨,最后滑向棱角分明的下巴。
他虚虚实实地摩擦着朝钼下巴上的浅青色胡茬,往他怀里陷进去几分,找了个舒服地姿势。
朝钼拥住他问:“想说什么?”
“其实……我们家不像一个家庭,”带着舒服的温温鼻音,他说:“没有相亲相爱,没有相敬如宾,连程式化的虚情假意也没有。”
“我从小到大只从那里得到过钱,还有恶言恶语。”他把手移到朝钼唇角和脸颊:“却没有一分一毫,涉及亲情”
“你知道吗,我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明白,有些话,不是辱骂讥讽,却比拳脚相加都更令人心寒和痛苦。”
“唔……所以觉得语言真是博大精深啊,后来毅然决然进了文学院,”他拍拍朝钼的脸,笑起来:“好笑吧?”
那笑声低低沉沉完全没有色彩,朝钼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安慰吗?劝导吗?他甚至是从岑愿开口的时候就说不出话来,仿佛全身的血液僵持在原处,骨节生锈,触觉失灵,他只能听到岑愿的声音从胸前传来,一字一句。
那声音来自胸腔肺腑,来自骨血皮肉,来自爱人的心里。
他好像在诉说生命,诉说坦白,诉说赤诚,诉说信任。
朝钼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婆婆妈妈。
所以当他终于找回语言功能以后,他搂紧了身前的人,憋出来一句:“很好笑。”
这回那人是真的咯咯咯笑起来,趴在他胸口笑得厉害。朝钼在这阵笑声中把他紧紧拥住,揉进心口。
他等怀里的人消停了才大梦初醒一样想起来什么,爬起来下床,把回家进卧室前东翻西找挖出来的宝贝从衣服口袋里拿出来,握在手心里。
岑愿就愣愣地看着他从床上翻下去,又钻回被窝里。
他把岑愿的手拿出来,就着透进来的很微弱很微弱的月光,把一个凉凉的东西套在岑愿的无名指上。
然后自己无比满足的看了看,心想果然戴的人手指修长洁白就是漂亮。
岑愿心里砰砰地跳,他把手抽回来——无名指上圈了一个脂白雪润的玉戒。
“好丑啊,现在谁还戴玉的?土死了。”话是这么说着,却没伸手取下来,还举着手,抬在眼前看。
“哎这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老朝家的人了。”朝钼自我满足地把他的手腕捏着拉过来,两个人你一眼我一眼地争着瞧。
这个玉戒温滑无比,光泽晶莹,表面好似刻着着细致的云纹,盈盈绕着微光。
“戴了它,你可是一下就多了一个英俊潇洒的老公附带三个温柔可亲的家人呢,我爸我妈我奶奶,你可得好好珍惜。”朝钼越看越喜欢,不要脸地偷偷占岑愿便宜:“尤其是得好好珍惜我,你现在还没回家认亲,失去我就失去全世界了。”
“就你最宝贝!”岑愿不拆穿他,眼里闪着星星,竟然有点不自觉地想让朝钼占自己那点便宜。他把手收回来好好放进被窝里,不和他口头计较:“信你一次,快睡觉!”
闭上眼睛没几分钟,朝钼又凑过来:“不过……我得坦白个事儿……”
岑愿自然也睡不着,嫌弃地张开眼,示意他说。
“我这传家宝吧是我奶奶给的,他老人家吧……老年痴呆很多年了……”朝钼有些紧张地看岑愿一眼,直接闭了眼求个了断:
“她没事儿就爱出去捡东西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传家宝她哪儿搞来的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玉……”
……
……
“朝钼!”
床边的小外八好眠之中猛地被吓醒,听着床上和以往某些晚上差不多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无可奈何地闭上眼,只是觉得它爸这次的叫声太过刺耳夸张了一点。
☆、糖和果汁
之后的一个星期岑愿迎来了连续四天的夜班,朝钼抗议了一下,无果,岑愿说他忙着搞大新闻。孤寡老人只好默默流泪,继续修行。笙添倒是跑来公司门口堵他。
朝钼毛一抖,怕是来寻仇,拉他去录歌,转身就想跑。笙添一身广场舞大妈的装扮,还甩着艳丽的长发,倒是更像个寻情仇的中年妇女。她踩着高跟鞋三步两步逮住朝钼:“你往哪儿跑!”
“大姐你认错人了,出门左拐直走海滨广场晚上7点今晚跳《小苹果》”
“去你的你才跳广场舞,你不觉得我这身很贤惠很有妈妈的温暖气质吗?”
“谁他妈弄你这样?”
笙添把一个保温壶抡他脸上:“别逼逼,今晚岑愿是不是值班,走给他送鸡汤。”
“我的天啊,”朝钼抱着硕大的保温壶,在反思是自己太不关心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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