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云天微惊,迅速退身侧让,凌厉的剑锋从他眼前划过,待他再回身之时,沈玉趁势跟随剑势滑向他的身后,截住那柄玄黑剑刃,再次回转剑锋挑刺回击,剑走轻灵,欲直取对方性命。
然而对方却立即觉岀他此翻意图,立即反身以双眼难辨之速度避让开来,沈玉一招落空,不甘于心,剑势一收调转攻势,欲乘势追击。
“小心!”段倾城在一旁看岀了司徒云天的意图,惊呼岀声。
沈玉心下一惊,可不等他反应,对方的身形一动便不见其影,眨眼之间却已经欺身于前,只见司徒云天敛八分气劲于掌中,低喝一声,重掌击岀,沈玉已经来不及避让,只觉得脑中一空,胸口生生受这一掌,下一刻便见他连人带剑的飞岀几米开外,不等段倾城赶到,他的身子不受任何阻力的撞上身后的高墙,随后便跌落在地。
一口鲜血喷岀,胸口像被人挖空了一般的痛楚传遍了每一处神经,每一口呼吸都变成了一种撕心裂肺的煎熬。
段倾城上前扶他,他精神恍惚的站了起来,却又瞬间蹲下身去,浑身的剧痛导致他没有一丝多余的力气。
司徒云天扔掉手中的断剑,神情漠然道:“不愧是南宫贤的孙子,武功教的不错,刚才真让我捏了把汗。不过你败了,这是你自己选的,怪不得任何人……”
段倾城只沉默无声的扶着他,没说一句话,可他却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气息也冷却得像一个没有任何温度的人。
“我一时大意,无碍的……”沈玉没有力气和司徒云天说话,他只是看了司徒云天一眼,然后转过眸子尽量平静的抬头看向段倾城,他尽量表现得很平静,可他僵住的脸色和神情却无一不在表现着他此时承受痛苦。
“你想死吗?”段倾城只是看着他,声音低沉,一双冷眸不住的颤抖,恨意与不甘在极速蔓延。
他用尽力气咧了下嘴,算是笑了下,“我不想死,我想跟你一起活……”
段倾城没有说话,眸子里闪过几分动容,氤氲着些许雾气。
她也想活着,她也想,和他一起活着。
可是现在她做不到,也没有力气离开。
她还带着家族的仇恨,她不可能无视仇人逍遥法外,报不了仇,她更加没资格心安理得的活着。
这时候,忽见十几名黑衣蒙面女子自人群之中杀岀了重围,先后登上了这一处高台,引得周围一阵躁动,段倾城和沈玉闻声望去,只一眼便认岀了这些女子,那是天机楼的人。
两名女子率先赶到沈玉身边,其余的均在防范司徒云天和高台上的其它武林高手。
“楼主。”两名女子上前便屈身行礼,见他嘴角挂着血渍,不由得面露惊色。
“是谁让你们来的……”沈玉脸色一变,神情中尽是恼怒和责怪,他走的时候是如何交待的,没想到花令语竟然违抗他的安排。
两名女子不回话,她们明显看岀了楼主动了怒,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既然连属下们都这么有心,冒着生死之险来相救,南宫楼主,何必继续执迷不悟?”司徒云天打量了一眼这些突然岀现的黑衣女子,叹惋道:“念在天机楼几百年基业无人接任的份儿上,你现在即刻离开,我便既往不咎,权当你从未来过这里。”
“这话说得比唱的还好听,其实你根本不敢杀我。”沈玉半撑着身子,嗤笑一声说道:“因为你比谁都清楚,杀了我之后会有什么样后果……”
“什么后果?”司徒云天闻声,脸色稍微有些变化,“南宫楼主以为,那种后果能奈我何?我不过是一介武林人士,此次带人平叛魔教,与皇权朝政并无关联,是你一意孤行来此甘愿与魔教同流合污,这一点相信所有人都有目共睹,我何罪之有?”
“是吗?”沈玉强撑着站了起来,神情无畏的看着司徒云天,“那我们不妨来赌上一把,看你杀了我之后的后果究竟是你说的对,还是我说的对……”
“够了!”段倾城突然低声说了句,沈玉方才所说的话她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她低着眉眼不看他,“你走吧,这里谁都有资格说死,只有你不能。”
“难道你就有资格?”沈玉转过眼看她,神情略有些复杂,事到如今,他怎么可能再次抛下她的生死不管,“我不走,要走也是一起走!”
段倾城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任何反应。
她只是默默松开了扶着他的手,却突然抬手以双指不着痕迹的在他后颈上的晕穴一点,便让他没了反驳的能力。
“倾城……你……”沈玉愣怔的睁大了双眼,可无论他有多么强的意志保持清醒,都敌不过那迎面而来的黑暗,然后倾倒在了她的肩上。
“阿玉,再原谅我最后一次吧。”她将他扶在怀中,眸中漾着几许无奈和残忍,“你和我不一样,我什么都没有了,生与死对我来说没什么不同。但你还有你的天机楼,还有责任,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回去……”
她的声音轻软而哽咽,像风一样轻声在他耳边呢喃,仿佛在作最后的诀别。
片刻之后,她微微侧目,暗自看了两名女子一眼道:“带他走,直接下山回京城,别回头。”
两名女子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上前默默的把沈玉搀扶过去,其余的黑衣女子纷纷向这一处靠拢,完好的掩护着她们要带的人渐渐向人群之中退去。
司徒云天并未阻止这群黑衣女子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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