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曲凡专心的开车,他问,“关三的电话?”
这大小姐难得有心,她也是个出了名的没心没肺工作狂,除了赚钱最要紧,其它一概不记得,当然,吃喝玩乐这种事,她一样没落下,就除了自个人生大事不着急。
原曲凡把人送到关家大宅门前,他说,“进去吧,要是喝醉了没人扶就想起我,我随叫随到。”
关泽予踌躇片刻,他想改变主意,突然想静一静。
原曲凡说,“回都回了,你还怕最后一步?”
关泽予没话说,心里浮浮沉沉的自从某一个人回来后就没有一天过得正常,再这样不是办法,当然明知道下去不是办法,却又无计可施,那才最要人命。
“去吧,你胆儿比豹子的还大。”
原曲凡把车钥匙交出去,他说,“我打车回去,待会你自己开车。”
关泽予接过钥匙,他想说要不要先进去吃个晚饭再走,但说不出来,也就此作罢,勉强这种事,做不出来就不做了,没必要硬逼着来。
待关上车门,收了钥匙,走向那扇富丽奢华的雕花大门,穿过那气派非凡的镇宅双柱,心底里的感受却像是在走进阎王的府邸,并没有任何值得欢欣鼓舞的地方。
关耀聪坐在客厅里,他日复一日维持着一个姿势,不是看报,就是看新闻,这是步入老年者的唯一乐趣,兴致缺缺,却又不能不养一二,就怕哪天突然的无聊死了。
关英杰一如既往的蹦跶出来,他说,“关叔叔,欢迎回家唷。”
小鬼四五岁年纪,老大不小,脱离了三岁的苦厄,不再懵懂无知,当然,这个年纪,能知的也知不了多少。
关泽予拉了小孩伸来的手,小孩的指掌儿小,大人的手掌温厚,两厢握在一起,那就是大的包容小的,这便是世俗亲人的温暖,仅存的也就这一点。
关英杰拉着叔叔修长的手指头,两人一起走向钢琴房,房间里的阳光通透,窗外面的天色,晴朗朗的透进来几许阳光,室内不再显得气闷,虽不比院内清新,刚好也符合一座小天堂的气氛。
关英杰爬上凳子,他说,“我学了一首新曲子,叔叔想听吗?”
关泽予站在窗前,他低头看了看院落内的草地,四月份的青草,翠意自不必说,绿得要滴出来。
关英杰端正好姿势,他小小的指头抚摸过琴键,慢慢的舞动起来,优美的乐曲倾斜而出,从那玲珑可爱的指尖流泄而出。
只愿得一人心 白首不分离
这清晰的话语嘲笑孤单的自己
盼望能见到你却一直骗自己
遗憾你听不到我唱的这首歌
多想唱给你
……
关英杰问这歌叫什么名字?
关泽予说,“愿得一人心。”
小小的孩子,懂得歌曲的调调,却不懂歌词的意思,这或许就是大人和小孩子的区别。
关英杰抬头仰望高俊的叔叔,别人都说眼前的叔叔是个不会说话的人,他们说他说话不好听。
关英杰不明白,他觉得叔叔说话最好听,不管是声音,还是每一句话语,可为什么别人就是不认同?
关泽予拉着孩子下楼吃饭,他说,“明天上课会迟到吗?待会是不是又要睡不着觉?”
关英杰撇了撇嘴说,“叔叔待在这里守着我就不会失眠呀,你就不可以明天再回去吗?”
关泽予答案一如既往,他说,“叔叔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等有空了叔叔带你去玩。”
两一大一小走下楼梯,小英杰走路一蹬一蹬的,最终被抱起来,他举起手摇了摇说,“爷爷,吃晚饭啰。”
关耀聪戴着一副老花镜,他抬头瞧了一眼孙子,再看一眼面无表情的儿子,每次回来吃饭,敢情就像是在上断头台,脸色从来不好看,次数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都不知道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本以为放任是给孩子最好的父爱,终究是错了,从头错,一直错,到死了都是错。
关依琳示意二哥换个表情,她说,“你的天气里是不是就只有阴雨天?”
关泽予想也不想说,“没有暴风雨就不错了。”
关依琳拜服,她说,“你最大,你是大爷,我尊你。”
兄妹俩干了杯,关依琳喝了一小口说,“实在不明白白酒有什么好喝,老爸喝了大半辈子,就不觉得腻味。”
关泽予不说话,他心里的想法可能是或许威风凛凛了大半辈子的关董事长,他味觉尽失,根本品尝不出任何味道来。
关耀聪给自己的儿子夹菜,他说,“请佛请了好几次,难得抽时间回来,能吃就吃。”
“噗!”关依琳埋头扒在碗里笑得双肩耸动,关泽予把人摆正了说,“就不怕脸埋在碗里爬不出来?”
关依琳听听诡异的形容,她憋着笑意挤不出笑容来。
关泽予例行公事似的吃了几口,之后按照以往的方式,吃饱喝足,取下墙上的外套,潇洒出门。
关依琳说得舌头都打结了,她也懒得说了。
关英杰弩着嘴满脸不高兴,他说,“叔叔记得有空来看我。”
关泽予嗯了一声,他拉开车门上车。
☆、第09章 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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