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或朴素或华丽的马车疾驰而来,停靠在青楼门口。越来越多的人如潮水般涌入各大大小小的青楼。
京城的夜晚才正要开始。
“殿下,这是从天山采摘而来的上饶白眉,有凝神静气的功效。解语特意为殿下泡制的,请殿下一试。”女子低眉顺眸,一双纤纤素手端起茶盏,软语温浓地说道。
“搁在一边吧。”丰神俊朗的男子宽袍广袖,端坐在软垫上,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浓浓贵气,语气却清冷寒凉。
“是。”花解语伸出的手臂在半空中僵住,但马上恢复了常态,依言将茶杯放在康惜赐右手边的矮几上。
“皖南别苑的事如何了?”康惜赐凤眸微垂,浓密纤长的睫毛在高挺的鼻翼两侧洒下淡淡的阴影,遮掩住了眸子里的寒冷与锐利。
花解语柔顺地蹲跪在他的斜后侧,声音温软恬谧,倾城倾国的容颜在烛火下更显得美艳无方,她回禀道:“回殿下,梁柱已被做了手脚,墙体也已开始剥落,待到巡检时,别苑就会支撑不住而变作危房。此事一旦上传到陛下那里,作为监督史的太子殿下定然脱不了干系。”
康惜赐摆弄着手下的棋谱,似漫不经心道:“巡检也快了,切记做得干净利落。”
“解语遵命。”花解语低头,又请示道,“那参与此事的人该如何处置?”
康惜赐抬眸看向她,目光足以让她的心又冷上几分,他启唇,缓缓说道:“斩草除根,还需要本王教你吗?”
花解语心脏一个漏跳,赶紧伏低身子,惶恐道:“解语失言了,解语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康惜赐得到想要的答案,便毫不留恋地起身,在离去时,扔下了下一道指示,“徐州总常明日会来香江阁,你应该明白该做什么。”
“解语明白。”花解语恭敬柔顺地应道,待香闺门重新合上后,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美眸划过淡淡的哀伤。
即使知道与他的距离不啻天渊,即使明白他留下她不过是利用她的美色来迷惑政敌,以便探听情报、打击对手,即使一遍遍地告诉自己,只要能见到他就好,不要奢求过多。
然而每一次他决然无情地离去,还是会让她的心痛上几分。
呵,花解语啊花解语,谁让你爱上的是这样一名男子呢,他优秀、冷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帝王之才,注定是不会多停留一秒在你身边的。我这样卑微的女子,也只能远远注视着他,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全部,来铺就他的锦绣之路。
“哈哈,美人,再让我香一个。”临江的一间暖阁内,一群男女正玩得不亦乐乎,其中放得最开、满屋乱窜的竟然是景如是。
她双颊酡红,一看便知喝了不少酒,她几步快跑追上一名娇笑着躲避的女子,用力啵了几下,哈哈大笑。
“好了,我也要顾着另一边的美人儿,下次再来找你们玩。”景如是原来是过来“窜场子”的,一阵调戏之后,便挪动着虚浮的脚步往门外走了。
“景兄,慢走……”屋内的人也全都喝高了,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傻傻地笑着给景如是挥手作别。
景如是出了门,扶着墙壁走得不太利索,看来的确是醉了。
“景大人,喝醉了?小的扶您过去吧。”龟奴立马殷勤地凑过来,想帮忙。
“不用,我根本没醉,你去扶那些喝醉的人吧。”景如是从怀里掏出几甸银子,扔给龟奴,自己左右摇摆地往前走了。
“谢谢景大人。”龟奴笑嘻嘻地捡起银子,连连道谢。
连着几日,景如是都在各青楼流连忘返,彻夜不归,不仅在风月场界混了个脸熟,还因出手阔绰而大受欢迎。
一路走着,还遇见了不少熟人,她一一挥手打招呼,行为非常高调。
然而冷不丁地,她的胳膊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猛地拉进了一扇门内,随着“咚”的一声房门合上,她才看清眼前之人竟是康惜赐。
景如是撇嘴问道:“你拉我进来做什么?”
康惜赐盯着她,俊美无涛的面容带着一丝显然易见的怒气,他质问道:“应该是我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他就将她的荒唐举动尽收眼底,她一名女子,竟跑到青楼“厮混”,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这里是青楼,我当然是在寻找啰。”景如是耸耸摊手,回答得理所当然。她瞪了康惜赐一眼,反问道,“那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自有原因。”康惜赐说着一把拉起她的手腕,不容置喙地说道,“跟我走。”
“我不!”景如是狠狠甩开他的手,横眉冷对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是女子,来青楼不觉得很不像样吗?”她浑身散发出的酒气让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谁规定只有男人能寻欢?”景如是不屑道,“况且又没人知道我是女人。”
说着,她打了个酒嗝,酒气全都喷在了他的身上。
康惜赐也懒得和一名醉鬼多说,他飞快地出手想把她硬拖走,没想到,景如是此刻的身手还相当矫健,快速退后两步,拍开了他的手。
康惜赐眸色又冷了几分,追上前想抓住她。
景如是被他烦到了,一追一退间两人交上了手。
“砰砰”让屋内的桌椅都移了位。
“够了。”康惜赐渐渐失了耐心,出手也不再克制,一把抓向她的肩膀。
景如是扭转身子,侧身避开,不料头发却被他趁势扯散了。
满头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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