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洱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偏过头掩嘴轻咳了几声。头一偏,就看见旁边还停着一辆小货车,穿着统一制服的人正在往隔壁的院子里搬东西。
这很明显是在搬家,李洱在这住了十几年,隔壁的院子就空闲了十几年,没人住过。据说是四合院的主人家早些年移居海外,已经几十年没回来过了。他怎么也没想到林月笙会是院子的主人。
林月笙不等李洱开口问就主动解释说,“这是祖辈上留下的老宅子,我刚回国也没地方住,准备先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此时他的手里还掐着半截烟头,见李洱的目光瞟向他的手,便掏出一盒烟,问,“你要来一根吗?”
李洱眼馋得不行,搓着手想去接。虽然他不认识牌子,但林月笙的烟确实是好烟,他觉得味道真好。手伸过去一半,快要接住的时候,另外一只从天而降的神掌,‘啪’地一声狠狠拍在李洱的手背上。
就一下,手背都红透了。
朱可臻瞪着一双细长的凤眼瞪李洱,李洱就委屈得瞪着大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那盒烟,他还想伸手,朱可臻也不留情,又甩了一巴掌。
李洱更委屈了,搓着手去求朱可臻,“爷不抽,爷就闻闻。”
朱可臻铁面无私地别过脸,别的好商量,这个他是绝对不会纵容李洱的。他可以每天给李洱洗衣做饭,铺床叠被,端茶送水,但他不允许李洱碰烟。他看着一脸困惑的林月笙,抱歉道,“不好意思,李子他不能抽烟。”
林月笙歪头看李洱,李洱就慌忙使眼色,怕林月笙把昨天自己抽烟的事给抖落出来。林月笙眯了眼,笑得更深,对朱可臻说,“我这烟没问题,成分不是尼古丁,你可以放心。昨天李老板就试过了。”
朱可臻听到最后,突然发出一声爆喝,“李洱!”他一般不会喊李洱的大名,一旦喊了就说明出事了。
李洱缩着身子往林月笙身后藏。就算林月笙出卖了他,他现在也只能找到林月笙一个人依靠了。
当着外人的面,朱可臻也真不好发脾气。他喊完那一声李洱,看着李洱那双主动认罪的大眼,叹了口气。
李洱见状,赶紧从林月笙背后出来,揽住朱可臻巴结,“爷保证,再也不碰烟了,真的,爷跟你发誓。”
这个时候,朱可臻内心里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这么个人,你怎么管,也管不住。你为他好,他知道,可他还是管不住自己。
朱可臻开始心慌,他又开始犹豫,在自己的母亲和李洱之间徘徊,到底是去实现母亲临终的遗愿,还是留下来照顾李洱,就这么过一辈子。他从来不排斥这样的生活,可他也不甘心这样的生活。他不甘心,那个人欺骗了他的母亲,他为他的母亲不甘心,所以他回去,要让那人后悔一辈子!
等他回过神来,李洱已经跟林月笙勾肩搭背。
好在李洱没真去接林月笙的烟,朱可臻平复了一番心情,脸上已经平静。
李洱说是勾肩搭背,实是勒紧林月笙的脖子,趴在林月笙耳边恐吓,“你刚刚为什么出卖我?”
林月笙眨眨眼,透着狡黠,还有无辜。
李洱瞬间败下阵来,松开林月笙的脖子。他想到手机还在朱可臻的手里,还没有叫人过来,就拍着林月笙的肩膀问,“你有空没,开车送送我们。”
林月笙直接答应下来,招呼着两人上车。他自己则是去跟那边跟他自己的人交代了几句话。
李洱将朱可臻的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求爷爷告奶奶地将朱小爷给哄上车。朱可臻还是冷着脸,抿着唇不理他。
李洱很后悔,一根烟引发的惨剧啊。
林月笙上车后,就看见李洱无奈地耸拉着脑袋。李洱真的无奈,他总不能去怨人家林月笙,只好耸耸肩跟林月笙报了个地名。反正朱可臻生气也就是一时半会儿的,过两天就消气了。
林月笙在gps上输了地名,启动车子。一路上,他就听着李洱不停地哄着朱可臻,跟哄孩子似的。从后视镜里看,朱可臻冰冷的脸色开始慢慢融化,而李洱无赖的表情愈发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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