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除了一个毒瘤。”语落时,贾予已经轻飘飘地踏着整齐规律的步伐走了,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晏苍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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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你道他感激你?”一身疲惫地回房,晏苍陵同季临川说道此事后,季临川就歪头问了问。
“是极,”晏苍陵叹息一声,“我也不知所谓何意,你如此聪慧,同我说说。”
“唔,”季临川从晏苍陵的怀中钻出,迎对着床顶而望,目光深幽,如望空灵远山,一双眸中清澈洁净,好似透过乱舞的浮尘,望穿了世事尘埃,“我想他只是在寻个心里安慰罢。”
“嗯?何解。”
“其实你也说了,贾予似乎对吴其康有些感情,但从贾予的表现而看,吴其康对他并无意,加之吴其康宠爱吴啸可推断出,吴其康喜好的乃是女子。故而男子同性之爱,从一开始便是卑微得无法言说的。贾予兴许从一开始便知晓吴其康志在龙位,是以一心为他,但贾予乃是识相之人,铁定知晓吴啸如此作为的下场,因而他已做好了准备,接受吴其康的离去。只是心中对吴其康还是有份执念,知晓他离去后,心底还是不愿承认其已离去的事实,是以他想夺回王府,护着王府,不让他人将吴其康曾在这世上待过的痕迹抹去。其实情爱啊,有时会让人变傻,有时会让人的行为变得古怪。”
“因而,他感激我替他除去毒瘤,是想替吴其康感激我。”
“嗯,”季临川苦涩一笑,“其实人总有这么一个毛病,便是我也一样。明明人已不在,却总以为那人还活着,给自己一分念想,他的感激,他的欲夺回王府,归根究底,都是不愿承认吴其康已死所为,总当那人还留在世间。”
“我明了,”一抹哀色丝丝缕缕地笼在了季临川的眉宇间,晏苍陵心中有如被灌了一碗搁置多年的醋,既酸又涩,苦得想将其吐出,却无法办到,只能将其沉在心中,饱尝苦涩。他不再多问,将季临川拥进了他的怀里,用自己仅有的温度包裹着他,“甭想了,我们先睡罢。”
“好。”季临川眼角柔和,弯起一抹笑色,他回拥着晏苍陵,放开所有的忧愁,慢慢地,轻轻地,在晏苍陵的怀里阖眼睡去。
其实所谓情爱,最是简单,也最是复杂。
☆、第九十六章 ·万起
打从那一日用总管之死震慑官僚们后,王府内院的风气都变得大不一样了,许多人皆端正了态度,提起了办事效率,搁置多日的公务也被捡了起来。晏苍陵让许颂铭填补了总管的空缺,未免立他为长史有官职会引人注意,是以只做总管一职,其中的俸禄则由晏苍陵本人从自己的俸禄中扣,乐梓由也填补了那一日因不信晏苍陵,而被贾予杀死的官员空缺,待行其职。
之后,晏苍陵再借由牙兵的威势,收拢了府内下设的三府亲卫,让其发誓效忠于己,不然违者便死。为了能起到相互牵制的作用,晏苍陵将一部分牙兵,伙同一部分的晏王军冲入府内亲卫之中,三方相互监视,若谁发现有一方之人有谋逆之心,便可先斩后奏,而发现的那一方,可得到重赏。在奖惩的制度之下,三方人果真安分守纪,无人胆敢背叛晏苍陵。
将一切皆布置后,晏苍陵高兴得抱住自家王妃亲多了几口,道他想出的妙计果真不错。
季临川又是红透了脸,轻轻一揩面上水渍,又将其挂回到了晏苍陵的脸上,嗔了一两句说他若不正经些,被我爹发现他便糟了。
但晏苍陵早已高兴上了头,哪顾得那么多,乐滋滋地一拍胸脯,说不怕,被他发现又如何,难不成亲个脸他还打我么。
结果不巧的是,他说这话时,季崇德正巧在拐角处,一迈过拐角处,便到了晏苍陵的背后,他脸上隐隐一沉,冷笑一声,倏尔从腰间拔出了一个鸡毛掸子,搁在手心里拍了又拍,啪啪的声音将晏苍陵的心神拉回,晏苍陵怔愕地一转身,便对上了季崇德阴沉的脸。
于是乎,这一日,朝临阁内有又上演了两人乐此不疲的争斗大战。当然,季临川已然视而不见,抱着兴奋地伸出爪子,在半空挥来挥去的啊呜,淡定地坐在一旁,看两人斗得不可开交。
晏苍陵被打得哇哇直叫,一直哭诉着季临川不帮自己,逮着季崇德攻势的空隙,就钻到季临川的身后,拿其做掩护。
眼看自己的亲儿被做挡箭牌,季崇德更是气极,暴跳如雷,大声呵斥:“晏苍陵,有种便别躲在璟涵的身后!”晏苍陵当然不会应他,还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连季临川都被他逗笑了。
后来,还是啊呜精明,跳下季临川的怀里,蹭到晏苍陵的脚下,啊呜啊呜地叫,晏苍陵低头看了一眼,季临川连忙似活鱼入水般滑到了一边,以致当晏苍陵抬起头时,就对上了季崇德当头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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