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轻弦点头道:“夜月,你去将不归叫到我书房来。”
那声音恭敬地应了一声,便没了声息。
王府中侍卫有霜翎这样的明卫,有不归这样的死士,暗中也有夜月这样的暗卫。暗卫的人选与行踪只有萧轻弦一人知晓,其余诸如霜翎、不归这样的亲信,也只能偶尔闻其声,却从来不见其人。
不归为霜翎的事所震惊,正坐在房中缓不过神来,就听屋顶梁上传来一个声音道:“王爷书房召见。”不归知是暗卫,若非事出紧急,萧轻弦从不差使暗卫召唤。当下摒弃其余心思,站起身来沉声道:“是。”说罢运起轻功直奔萧轻弦书房而去。
萧轻弦坐在书房中暗暗沉思,与天水合作稍不留神便会身败名裂,以萧锁辞谨慎的个性,该当不会真正兵行险招。萧锁辞若寻求他国相助,最有可能的便是与元信东方的东勺国合作。听闻东勺国君有一爱女,正该到了婚配的年纪,萧锁辞要东勺相助,最稳定的莫过于姻亲。所以他极有可能从东勺国这个公主下手,那么……萧轻弦眯了眯眼,细长的眸中闪过一丝精光。
不归匆匆赶来,向守在书房外的书童点墨道:“通报王爷,说不归来迟。”
点墨知他是死士,向来有些怕他,不敢与他玩笑,乖乖站到书房门口朝内喊道:“王爷,不归来了。”
萧轻弦的声音从房内传来:“叫他进来。”
点墨应了一声,打开房门,待不归进去后又重新关紧。
不归走进书房向萧轻弦行礼。萧轻弦抬手免了他的礼开口道:“不归,你带着不言与不远三人跟着高澹,瞧瞧他能耍什么花样。夜月,你到萧锁辞府上去与夜永夜孤夜白三人会合,盯紧萧锁辞的动静。本王的七弟,想必也该又病一次了。”
不归领命而去,屋梁上夜月也应了一声,书房中安静下来,萧轻弦坐在书桌后,脸色晦暗不明。
忽然书房门“吱呀”一声,萧轻弦思路被打断,皱着眉头抬起头来,看是谁这么大胆不经允许闯入书房。
站在门口的蒙面女子感受到了萧轻弦的不悦,轻轻回身关上房门,佩环叮咚声走过来,坐在萧轻弦书案边铺着的虎皮上依偎在他腿边曼声道:“是问筠无礼了,王爷生气了么?”
萧轻弦淡淡地道:“你来做什么?不是身体不舒服去歇着么?”
问筠低声道:“昨日就没见到王爷,我想见你。”
萧轻弦不说话,任由问筠从地上站起身来坐在他腿上依偎进他怀里。
问筠静了半晌忽然开口道:“王爷,问筠来王府已经一月有余了。”
萧轻弦心中思量萧锁辞的事,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问筠抬起头来看着萧轻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良久方才低声道:“王爷,问筠是女子。”
萧轻弦不明所以的看了她一眼,仍旧不答话。
问筠低下头,眼眸中浮上一层雾气,声音也有些哽咽:“王爷,问筠是女子,这样不明不白的跟着王爷,在王府中身份尴尬。他日若是……若是有了身孕又该如何自处?”
身孕!这两字恍若一道炸雷般惊得萧轻弦一愣,蓦地想起早晨时霜翎房中的事,方才平静下来的心湖重新掀起惊涛骇浪。
问筠低着头等了半晌不听他答话,抬起头来看见萧轻弦神色间竟有些迷茫,摇了摇他的胳膊叫道:“王爷?”
萧轻弦回过神来,语气冷淡地道:“此事以后再议。你先回去吧。”
问筠摇摇头不肯起身,声音有些颤抖勉强开口道:“王爷,我……我恐怕已……王爷!”话语中已满是哀求之意。
萧轻弦神情冷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女子冷冷地道:“你来王府不过一月,又如何知晓?”想霜翎身怀有孕月余之时尚在从江南回王府的路上,身体毫无异状,问筠又怎么可能会现在就知晓?
问筠眼中的雾气凝结成泪珠滚落下来,在面纱后隐没不见,抽抽噎噎的委屈道:“王爷难道还不信我么?这个孩子的确是王爷的骨肉啊。”
问筠第一次侍寝之时确是处子之身,此事若为真,这孩子的确是自己的骨肉,但问筠如此在意,倒希望她真的只是为搏个名分这么简单。萧轻弦缓下口气道:“你不必急,明日且叫府中大夫为你诊脉,若真的有了身孕,我也不会亏待于你。”
问筠伸出白嫩纤长的手指抚了抚眼角的泪痕,垂着头声音不稳的道:“是。”说罢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第九章
第九章
一日之间多出两个未出世的孩子,萧轻弦颇有些不真实的感觉。想了半晌,萧轻弦站起身来慢慢踱出书房,朝霜翎房中走去。今日萧锁辞的事他只让夜月叫了不归来,当时心底是想与霜翎见面尴尬,要避开他的吧。可此时想来,霜翎乃是自己的贴身护卫,可算是第一心腹,两人之间可以有尴尬,但绝不能有嫌隙。霜翎现□体状况特殊,而且又不能告与其他人知晓,该是要派吴家兄弟专门照料他。至于他今后的身份……萧轻弦头痛抚额,其实与他相伴这么多年,情分并非没有,但只是主仆情分,至多有些亲情,绝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两人之间多了这样的羁绊。这个孩子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是女,自己都不会亏待于他,但霜翎又该如何处置?有这个孩子和这许多年的情分,将他远远地调离京城已是不能;让他继续做自己的贴身侍卫,两人时时相对,总会难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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