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然站在路边,并没有立刻转身朝家里走去,而站在原地目送着黄彬的车子消失在马路的尽头。
天际的云层更加灰厚了,也许这个冬天会下雪。
“这是什么?”方然的母亲眼明手快抢过方然手中的纸袋,并且已经将新大衣拿了出来。
“新买的衣服啦,快还给我。”
上面一大串的牌子,方母想不注意到都不行。
“天哪,一千多块钱,你钱多的花不完么?你穿穿一二百的地摊货也就足够了。象这种衣服能穿几回?呀哟,真是败家子。”
“不用你管了,快还给我啦。”方然恨恨的夺回来。
从黄彬车上下来回到家中,这短短的几步路上,他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明天就打电话给黄彬,然后穿着这件衣服去见面,就算厚着脸皮,也要一起吃顿饭。
方然回到自己房里,就把衣服挂好,然后躺在床上望着衣架上的大衣,做起小猫吃鱼的白日美梦来。
“对了,有件事跟你——”门突然被推开了。
方然猛的从床上坐起来,大声囔道:“妈,给你吓死了,你进来怎么不敲门?”
“大白天的敲什么门,你说说,过年放假好几天了,你整天吃了睡,睡了吃,睡醒就捧着电脑,要不然就出去打牌乱花钱,明天你就乖乖给我呆在家里,帮忙一起掸新(注:过年之时,家家户户要全方位打扫清洁卫生),否则你自己知道。”
“明天我有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母亲壮硕的身体逼到床前,已经兵临城下。
方然拥被缩在床头,却觉得难以启齿。
他很清楚,母亲一直反对他主动去找黄彬,身为专职媒人的母亲,见惯了许多男女的分分合合,把缘分看得重,对于这些情爱却看得很淡,并且十分的不以为然。
“算了算了,没事了。”反正距离春节,还有好几天,而且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准备好。
“快下来吃饭了,餐餐都要叫。”又叨唠了好几句,才出房。
方然闭目颓然侧身倒在床上。
方然被母亲抓了壮丁,加班加点,二天之内就把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擦得鋥光瓦亮。只是累得半死之余,还弄得一身的腌脏,他都快虚脱了。
紧接着,方然特意到本市最大的发廊弄了一个据说是时下年轻男子中最时尚的新发型,当然他又大破费了。
扣除了要还黄彬的一千五百块钱,年底发的奖金基本上已经告罄。
元月走亲戚要给小孩子们的压岁钱也完全没了着落,甚至想跟朋友们痛快畅饮的意愿也难实现,此时的方然已经全然的豁出去了。
特意选在下午四点左右的时间,方然播打黄彬的手机。
在电话‘嘟嘟’声中,方然紧张到握着手机的手都颤抖,心里焦急的呼唤:快接起来,快接起来,快啊……
“是谁啊?”黄彬的声音依稀传来。
方然不禁笑逐颜开,一切正朝着他的计划进行着。
“我是方然啊……那个我想还给你钱,怎么样找你呢?”
“哦,是这件事,你不用急在一时。”
方然心道,这能不急么。只待过完年,黄彬大概又要回上海了罢,到时候,相隔千万之重,若是两人没有一点关系,只怕再难相见。更甚者,万一也象罗自新一样,在某一天黄彬也遇到另外一个人,那才叫悔之晚矣。
“不行,我怕这钱放在身边,会控制不住就花完了。”
“我说过,你不用在意的。”
“这……怎么可以,不行不行!”
“那好罢,你说在哪里等罢。”
方然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只待黄彬说出这句话来,但立刻报上一个地点。
“我在广场等你罢。”
这个小城市统共就这么一个广场,边上有大量的咖啡屋,西餐馆,茶座,而且附近还有几座大型的宾馆。另一边,而且那里距离公园也很近,基本上是所有谈恋爱的男女必经的场所。
“那好,我现在有点事,一个小时后你在那里等我罢。”
“好的,不见不散。”
电话刚挂断,方然便冲到洗手间,用啫哩水把头发按照美发师教的那样仔细打理了一遍。又换上了新衣,迫不及待的赶出门去。
其实从家里到广场也就十来分钟车程,但方然怕到时候叫不到计程车,又会象上次在面馆里,等到不到他的黄彬,会一走了之。
正看店的方母眼见儿子匆匆忙忙的奔出去,不禁嘀咕道:“他这会儿又要到哪里去,还把过年要穿的新大衣穿上了,真是爱现啊——再等个四五天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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