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算上上辈子,麦冬已经七八年没见过季驰了。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麦冬母亲的葬礼上,季驰那时已经大学毕业当了律师,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样,在麦冬面前却还是一如继往的沉默寡言,安慰他时也只会说:麦麦,你别伤心。然后用深沉到有些忧郁的目光凝视他,眼中似包含了千言万语。
麦冬最不耐烦季驰这点,话也不会说,他唯一的妈死了,叫他能不伤心吗?就算说句节哀顺变,也比说这种废话强。这种笨嘴拙舌的人竟然能当上律师,真是尼玛太玄幻了!
那次之后麦冬就没再见过他。不过每年麦冬生日那天,零点时分都准时会收到来自他的祝福短信,其他诸如新年、圣诞这些重要节日也必有短信问候。
麦冬觉得他俩不熟,是因为他们总共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交谈也寥寥无几。麦冬其实不觉得自己重要到值得季驰记挂,两人的交情也确实没深到那一步,他只能把季驰的行为归结于他人际交往上的面面俱到,又或者是看在他们父辈的交情上才对自己关照一些。这次工作的事,麦冬猜测也是出于季驰父母的嘱咐。
到季驰办公室只有短短一段距离,麦冬脑子里想些有的没的,不一会就到了。前台小姑娘在后面替他合上门,他则望向不远处正襟危坐的男子。
眼前的季驰除了更成熟了一些,脸部棱角更为分明了一些,跟他记忆中的似乎没什么区别。
麦冬在门口站了一会,见季驰没什么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便自顾自的走过来,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时问了句:“我可以坐这吗?”
季驰好似突然惊醒一般,腾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笔挺的立着。
麦冬被他突兀的举动惊了一下,奇怪的瞅着他:“怎么?不能坐?”
季驰反应过来,被麦冬瞧得有点窘迫,张口结舌的说:“不是,不是,你坐,你坐!”麦冬坐下后,他也啪的坐回去了。他坐下的姿势既快又僵硬,上半身僵直不动,感觉就是膝盖屈了一下,整个人像根被砸下去的铁杆般陡然矮下一截。
麦冬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奇怪的举止了,也不以为意。坐下后反客为主的问:“你让我进来有什么事?”
季驰的喉结动了动,嘴唇张合了数下,半天冒出一句:“我想问你对这里习惯吗?”
“我才刚来呢,有什么习不习惯的?”
“也对,也对,”季驰呐呐地说,“那你以后若是有哪里不习惯的,再跟我说。”
麦冬有点不耐烦了:“你找我来就是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很闲啊?”
季驰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羞窘,顿了顿才开口:“我跟你说一下你的工作内容。”
麦冬点点头,一脸静候指教的模样。
季驰定了定神,从手边那拿起一叠文件递给他:“这些是去年事务所办理的案件,你先熟悉一下。”
麦冬点头接过,等待他的下文。
没想到季驰说完这句后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麦冬眉间蹙起,看向他的眼神越发不耐。后者在他的注视下,头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只让麦冬看到一个黑乎乎的头顶,耳尖浮现出可疑的晕红。
季驰几乎把头颅低得能和办公桌平行,视线游移的落在摊开的文件上,暗吸了一口气,鼓起莫大的勇气,低声问道:“中午能和你一起吃饭吗?”
“吃饭?”麦冬茫然,怎么话题突然跑到吃饭上去了,这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啊?
“第一天来就和老板吃饭被人看到不太好吧?”
季驰抬起头瞧了他一眼:“为什么不好?”又飞快低下头去。
麦冬简直无奈了:“第一天上班就跟老板坐一块吃饭,让人看到不就知道我们关系匪浅了?我还不想这么快就让别人知道我是开后门进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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