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钧和蹙眉:“字体虽不像,但传信之人应当是翟夕。”
纺纱机顾贤交给翟夕去办了不假,可这事儿隐秘,翟夕自有一批信得过的工匠在研究仿制那台机器,朝廷、皇上都该不知晓此事。翟夕是木炎的徒弟,顾贤早就想过木炎会知道此事,但并未在意,退一步说瞒住木炎也不太可能。所以此时所说的“外泄”定不是指木炎知道了,应该是说朝廷中有人知道了或者……北燕。
“可翟夕为何用这种方法传信?”柏钧和一手托着下巴思忖道,“看来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也许传信是国师的意思也说不定。”
“《浮世录》不管是不是被北燕夺走,朝廷总会有麻烦,原本让你看护好楼儿只是以防万一,而今日再出泄密之事,只怕真的会有人打楼儿的主意了。只是不知这两档子事儿是不是同一伙人所为,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北燕搞的鬼。”顾贤垂眸,“明日的冠礼只怕要节外生枝。”
“儿子这就叫人去查一查。”柏钧和躬身告退。
若此事乃大楚内部有人想用纺纱机牟利,那也还好。若是北燕探子所为,付东楼就危险了……
柏钧和走着想着,心下一紧,不由对皇兄心生不满:若非为了韬光养晦免招猜忌,本王又何须将王府势力一缩再缩,如今这成都城竟是出了北燕细作都不得而知了!
顾贤倚在榻上,摩挲着手中的纸条若有所思:“木炎……这些事里,你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九章
顾贤、木炎与付泽凯当初是跟着柏家兄弟二人一起打天下的,算得上一起扛过枪,按理说四个人关系应该挺不错的,四大铁之一嘛,可事实上,这三位互称亲密敌人还差不多。
自从大楚开国占据长江以南半壁江山之后木炎就退隐了,柏熠死后顾贤也不上朝了,是以这三位是有日子没聚在一起过了。付东楼的冠礼办得再简单不请人,有这三位到场便足以令大楚上下乃至北燕瞩目了。
付东楼是冠礼前一天晚上住进相府的,此刻吉时未到还在屋里更衣准备着。外面的客人重要的如先皇的两个小儿子皇四子福王皇五子简王已经被请去花厅了,其余的付家姻亲或准姻亲也自有曲氏与付二付四两个儿子招待。除了王府相府的亲戚,剩下的公侯官员一律没请。
说起付二和付四,这俩人自从听说摊上了给付东楼做有司的差事就憋着劲儿使坏。可惜种种布置还没妥当就被付泽凯叫去大骂了一顿。连带背后撑腰的曲氏也没脸。付泽凯把藏了钢针的跪垫儿扔到付二身上的时候可是把曲氏吓坏了,生怕自己儿子扎着,撒泼耍赖跟付泽凯一通哭嚎。付泽凯看见那娘三个就烦,撂下一句“再胡作非为就逐出家门,免得连累我满门抄斩”甩手就走了。
经此一闹付二付四也老实了,没敢再动歪心思。这事儿也没走漏消息,王府和付东楼那边也没讨要说法。饶是如此,付二付四再见付东楼时仍是做贼心虚目光闪烁,好在付东楼对他们一向是本着“不招惹不接触”的政策,虽是纳闷却没深究,双方也就没起冲突。
付泽凯巡视了一圈确定家里那几个糟心的没惹事,便单独把顾贤和木炎请到了自己的书房招待,有意就目前的朝局探探这俩人的态度。奈何顾贤木炎一个喝茶一个闭目养神谁也不开口,付泽凯脸色僵冷心中骂娘却是拿他俩没辙。
“殿下,中书令,本座不问朝政多年,可这大楚江山是先帝毕生心血,先帝对本座有知遇之恩,本座不能坐视大楚内乱,今日有一事不得不说。”
付泽凯正琢磨着起话头呢,木炎冷不丁开口了。
“不知国师所说何事?”顾贤放下茶杯一笑,“国师久不在朝,刚帮皇上查了江宁的事儿就查出如此严重的问题来了,说出去定要让人以为付相尸位素餐玩忽职守了。”
顾贤睨了付泽凯一眼:“我朝仿唐制,尚书令乃是虚设不授,中书令为百官之首总领群臣,付相自任中书令以来为了大楚夙兴夜寐,如今出了这等事,孤真是替付相冤得慌。”
要是能被木炎和顾贤的话挤兑得火冒三丈,付泽凯也爬不到中书令这个位置,早被气死了。况且顾贤明着是说付泽凯,可喊冤之词则有与付泽凯站一条船的意思了。
“本座此番去江宁并未找到《浮世录》,但这东西没出大楚。江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交通要道本座都查了一遍,若是《浮世录》已然被运到北燕去了,那就只能说是江宁守军通敌了。”木炎老神在在,一边说着一遍打量顾贤与付泽凯的神情。
“江宁出事到国师前去之间有些时日,若是贼人得手当晚就将《浮世录》带出城去也是有可能的。”付泽凯眉头紧锁。
木炎的话暗指自己泄密在先,勾结瑞王府私藏《浮世录》在后,若没有一定的证据木炎是不会随便乱说的。付泽凯心底一凉:不知木炎是如何跟皇上禀告的,若是也如今日一般的说辞,凭着皇上对瑞王府的忌惮和近日来对自己越发强烈的猜忌,大楚就要出大事了。
“事出当晚燕军夜袭江宁全城戒严,随即便发现李守仁与御史遇刺。不管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江宁守军都脱不了干系。除非这东西还没出江宁,否则江宁驻军难逃通敌之嫌,只是若没出江宁,便不知是谁人有这本事只手遮天了。”
到底是你们俩谁搞的鬼还是一起搞的鬼,老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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