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把脸一扳,冷声道:“快过年了,咱家过来和老哥几个吃顿酒,叙叙旧而已,公事嘛,就不要谈了,煞风景!嗯……?朝廷的官职,岂能私相授受,张永一兄一弟,原本不过是两个小贩,有什么本事功劳可以入锦衣卫为官呐?”
张永是顺毛驴儿,一听这火就压不住了,砰的一拍桌子道:“刘瑾,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大哥原来还只是个佃户呢,可是先在陕西布政使衙门做了参议,你现在又在话动,让他进京做五军都督府的都督,别当咱家不知道。我大哥认字儿、兄弟会武,多少还有些本事。你大哥快六十了,屁大的字都不识得,进京做都督!只许州官放火,不许姓点灯?”
刘瑾把脸一沉,喝道:“张永。你不要给脸不要脸!咱家念在昔日情份上,再对你客气几分,别以为咱家收拾不了你。你以为投靠杨凌当条看门拘就能顺顺当当了么?告诉你,就是杨凌现在也不放在咱家眼里,你不要不识时务”。
张永气极而笑,跳起来骂道:“你这老拘!威国公是帮过咱,可是人家从来不干预咱家的事,无论人家多大的权、多大的势,可是一直真心把咱家当成朋友。看门狗?如果咱家今天跪下舔你的脚趾头,那才真的成了看门拘,你刘瑾的胃口太大了,想吃下我?小心撑死了你!”
其他几人连忙站起来劝架,连拉带拽的刚把张永摁下去,“呼”的一声,张永脸上蒙上一块白手巾,把大家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对面的刘瑾跳了起来,指着张永骂道:“混帐东西,今时不比往日了,还想象当初在豹园儿似的,泼你老子一杯酒不成?蹬鼻子上脸的混蛋!”
高凤等人一看赶忙又过去劝他,还没绕过桌子去,张永挣脱了按着他的魏彬、邱聚,抓起只银酒壶掷了过去,恶狠狠骂道:“老子舍得一身剐,还泼不得你个老狗才?想当老子的老子,先把家伙什儿长全了!”
“你个狗日的!”刘瑾大怒,一闪躲过了酒壶,抄起酒杯筷子盘子碗的劈头盖脸的砸过来,张永涨红着脸毫不让步,一边抓起东西回掷,一边骂道:“今日老子请酒,给足了你脸面。给脸不要脸,老子就是把兄弟都安排在锦衣卫了,能怎么着吧?
有胆子咱们到皇上那儿说个明白。你眼红啦?你不是管着司礼监吗?不如把你谈家(刘瑾本姓谈)的男人全弄进宫去当奴,女人弄进宫去当婢,那多风光啊,一家团聚呀!”
这话太恶毒了,正捅到刘瑾的疼处,刘瑾一声怒吼,尖声道:“统统放开!谁再拦着我,我跟谁急!”说着挣脱众人就要过去拼命。
张永“哗啦”一把踹开椅子,腾腾腾几个大步走到房屋中间,一把抄起袍襟往腰带里一塞,刷的扎了个四平马,呲着牙冲他笑:“来呀,来呀,老子不打得你满地找牙,我就不姓张!”
刘瑾这才醒悟到人家是会功夫的,真上去只有更丢人,可是不上去又咽不下这口气,就在这时刘瑾的家人蹭蹭跑进来几个,张永一瞧骂道:“打群架吗?来人!”
门外立即又冲进来几个,清一色是京营的官兵,一瞧老大跟人家干起来了,这些大头兵可不管对头是谁,刷的一下就拔出了腰刀,
高凤急了,连忙跑到中间,大声道:“我说刘公公、张公公,您两位都是爷,都是我的爷,行了吗?咱就不能平心静气说会儿话么?老兄弟见次面也不容易!”
刘瑾没唤人,那些家人倒不是进来帮忙的,而是有紧急消息告诉刘瑾。原来刘瑾插手盐法,发布命今禁止空文虚引、禁止私贩夹带。可是太监常浩奉命去南京公干时,携官盐充作购买织造的银子。又夹带了私盐都捞一笔,被内厂的探子查出来。立即禀报了现在掌管着内厂的几个档头。
消息传到刘瑾那儿,刘瑾和常浩没啥私交,便立即派人去逮捕常浩,还杖打了没查出常浩夹带私盐的巡盐御使。逮捕了帮常浩运私盐的盐运使宁奇润,趁机拷打收脏,把他们的家抄的干干净净,就连这位盐运使的女儿都卖掉,换了银子收进了自己腰包。
这一记惩贪风暴真起作用,各的盐运使再不敢冒这风险,不料刘瑾自己却以运送海鲜为名,夹带私盐贩卖。用的方法很稀奇,这海物要保持不坏。上边总得洒点盐腌着,可问题是人家刘大官人是一车盐上象征性的放一条鱼。根本就是拿沿路的巡盐官们开涮。
可他们偏偏碰上了一个清官,这位巡盐官查出了十几车私盐立即下令收缴,刘瑾的家奴便悄悄亮出了刘瑾的招牌,那位巡盐官立即扯开嗓门,生怕旁人听不见似的痛骂他们冒充刘公公家人,违法乱禁、贩运私盐,还败坏内廷刘公公的英名。
巡盐官大肆宣扬了一番刘公公禁私盐、肃贪腐的清官形象,当场扯碎了刘瑾写的条子,然后把这些既不敢再承认是刘瑾家人,又无法说明自己到底是什么人的私盐贩子全押了回去。刘家的人什么时候吃过这哑巴亏。最主要的是如果其他官员全这么办,那刘家不是少了一条财路吗?
所以负责按盐的人没等到人便一路寻来,得了消息便立即报回京来。贩运私盐超过一定数目是要砍头的,那个盐运使已经把砍头名单报上去了,其中有一个被抓的人是四管家的侄子。他得了讯急的不行,这才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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