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本营,众人惊知良美人受创,已在被黄绸围成的一方小地方里抢救——从狩猎场到宫中路途颇有些远,来往路上颠簸,良美人身体不好,撑不到那么久。
天子抱着胸烦闷地走来走去,刺杀的内侍死了干净,而皇子则陆陆续续地挂了一身彩回来,其中竟还有一位十一皇子,命悬一线,正被太医抢救。
晏殊楼深一脚浅一脚地回来了,虚虚给天子行了个礼,便在杜明谦的搀扶下坐到了一旁,枕着杜明谦的头,让太医处理伤势。
他武艺高强,加之早有防范,这伤其实十分轻微,只是未免被天子怀疑自己,他迫不得已迎上了刺客几剑。
这一次狩猎的结果,一如前生那般,状况惨烈,不久之后,三皇子晏广余与七皇子也一身是伤的归来,晏殊楼双目一凛,暗中朝三皇子与七皇子送去了几眼,观察他们身上的伤势,发现其衣染鲜血,看不清伤势如何。不过,虽然他此次涉险,用了苦肉计,但好歹得到了不少的信息,譬如……他视线一转,唰地一下定在了晏子阳的身上。晏子阳究竟同刺客有何关系,他为何要如此做?
便在晏殊楼杀气腾腾的时候,不远处马蹄声轻扬,一人闯入了众人视线。
“父皇,儿臣归来了,瞧瞧儿臣猎到了什么!”
若是平常狩猎时,听到这一声,天子定会高兴得眉眼一弯,捋着短须赞许一笑,可此刻晏品城这声愉悦的叫唤,天子却觉得刺耳得很,脸都拉了下来。
非但是天子,在场所有人看晏品城的目光都变了样。只见他虽发丝有些凌乱,衣衫有些不整,但却是一身清爽,毫无血污,这马匹上,还挂着不少的猎物。
到了天子面前,晏品城利落地翻身下马,躬身到了近前,脸上的笑意让天子恨不得把他一刀刮了:“父皇,儿臣猎到了一只白狐,这段时日天寒了,正巧可让宫人给您缝制狐裘,给您披上。”
“竖子!”天子暴怒,一脚踹翻了猝不及防的晏品城,“你的亲兄长们在场内遭刺,你竟临阵脱逃,还趁此时邀功!你说,你居心何在!”
众人射向晏品城的眼里也燃起了熊熊大火,在这众人受难之际,晏品城一人安然无恙地归来,还笑意吟吟,这简直就像在幸灾乐祸。
“父皇恕罪!”晏品城一个打滚起来,看了周围一眼,只见太医忙手忙脚,各皇子脸色疲惫,身带血污,顷刻明白这是有人故意害他!而这始作俑者,毋庸置疑,便是故意将他引致那处的晏殊楼!
方才他受了惊,爬起时,发现自己迷了路,晏殊楼离去的蹄印也看不清楚。他欲从原路返回,又有如鬼打墙,四处碰壁,跌跌撞撞了好些时候,一路见到猎物便猎,费劲了不少心思方寻到出路,谁知刚高兴得奔出来,就摊上了这么一件大事。
晏殊楼迎着他的目光,讥讽一笑,前生便是晏品城将他引致那里,导致他落到了被陷害的局面,但今生他扭转了局面,让晏品城步了他的前尘。也幸得他提前收买了狩猎场附近之人,让其帮助自己在偏僻小径做了一些手脚,改变了一些格局,不然晏品城定会发觉的。
天子见晏品城不思悔改,竟还瞪着晏殊楼,气不打一处来,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指着他脑袋的手抖得不成一气:“竖子,竖子!朕真当将你一直软禁宫中,不将放你出来!”
“父皇请恕罪,父皇请恕罪!”晏品城慌了神,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抱着天子的腿求饶,却被天子踹开了。
正是僵局之时,晏广余突然站起,同天子恭敬地道了一声:“父皇,此事有异,儿臣想六皇弟亦非愚钝之人,怎会在如此档口做出这等事来,儿臣想,他定是在狩猎场中迷了路,不知我们遇刺之事。还望父皇明察。”
“是极是极,”晏品城愣愣地大点其头,求饶道,“父皇,儿臣当真不知啊!”
“父皇,”晏子阳也出来打圆场了,“此时众人皆受了伤,不妨先将此事搁置,容后再议,先处理伤势为妙。”
天子眉头一拧,看众人一身狼狈,也不愿多加耽搁,下令将晏品城再次软禁宫中,在查明真相之前不得解禁,其余受伤之人归去养伤一月。
至此,一场狩猎之行,以重皇子受伤为结。但晏殊楼在这一个月,却是不能安心休养了,只因,他心爱的王妃发火了……
☆、第三十三章 ·生气
杜明谦脸色阴沉地扶着晏殊楼上了回府的马车,一入车厢内,他又是一扯,把晏殊楼抱在了怀里,狠狠地吻着他的唇。晏殊楼知道杜明谦的心忧,不敢反抗,虚抱着杜明谦的腰,承着他热烈的吻。
回府路上,两人不曾发过一言,只有耳鬓厮磨,唇齿相缠。
入得府内,杜明谦费劲了气力,给晏殊楼褪下染血的衣衫,耐心地给其上药。刺客动手皆是毫不留情,甭说上半身了,连腿上都处处是伤。
杜明谦心口疼得紧了,将晏殊楼褪得只剩一条平角亵裤,看腿上不大不小的伤,拿着棉棒的手怎么都按不下去了。
太多伤痕,都不知从何下手。
“铭玉……”晏殊楼怯怯地叫唤一声,目光闪烁。
“晏殊楼,此行前,你答应过我什么。”不是君臣之礼的王爷与臣,而是平辈之间的名字与自称。
晏殊楼打了一个寒噤,目光游移:“我……我答应你不让自己受伤,但……但是这种时候,我若是不受伤,岂非要惹人嫌疑!”
“你还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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