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松手吧,”段凌垂下眼睛,“祁景锐,你什么都不欠我,更没必要来帮我,这都是我自找的……”
段凌推开他的手,“你最好跟我划清界限,这样才能不被我拖累。”
祁景锐脚步一顿,然后更用力地抱紧了段凌,“到现在了你还要说这种话?”
段凌自嘲道,“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最了解么?既然,你和我冷了这么多年,不说一句话甚至连面都不见,仅有的一点点感情也都被消磨殆尽了吧?更何况你也并不爱我,只是出于责任而已。现在,别再抱有责任了,别再管我了,我早就和你无关了……”
“说完了吗?”祁景锐闷声打断了他,乌黑锐利的眸光轻轻在段凌脸上扫过。
“你放开我吧。”
祁景锐手上的力道却一紧再紧,把段凌都勒痛了,只道:“跟紧我。”
段凌却避开他的目光,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他分明在对方脸上看到了不忍的神色。
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
或许,他对自己永远只能是同情和责任。
几分钟后,段凌感觉自己再也跟不上了,他走得万分艰难。
段凌忽然抓着对方的手腕,说:“放开我吧,我真的不行了……”
祁景锐丝毫不理会他的话。
段凌沉默了,心底的疼痛愈发明显起来,他拼命压制的情绪激烈地翻腾着。
片刻后,段凌突然疯了似的嘶声大吼,“你给我放开,我不需要你可怜!”
段凌被他抱得太紧,如此用力地一推,竟也没有将对方推开。
祁景锐甚至都没有转头看他一眼,只是一再抿紧了唇角,清俊的侧脸坚毅而沉静。他也不管段凌在发什么疯,仍旧是一言不发地架着他继续走。
段凌死犟地和他抵抗,无论如何都不迈出双脚,“你自己离开,我不会跟你走的。”
祁景锐只好停了下来,他终于转过脸,看向段凌。其实他已经感觉到了段凌身上那种极细微的、不可控的颤抖,而段凌却极力隐藏着,他咬紧了牙关,神情决然。
俩人就这么僵持了片刻后,段凌忽然感到身上的力道骤然一松,是祁景锐放开了他。
段凌默然地侧过脸,他以为对方终于肯放弃了,在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
“别闹了。”祁景锐把他的手贴上段凌的脸颊,掌心上突如其来的温度让段凌一怔。
“听我的话,段凌。”
段凌咬着牙,不说话。
“跟我走好不好。”
一股猛烈的酸意再次冲上眼睛,段凌的情绪有些失控了,“我说了不要你同情!我现在肌肉麻痹,就跟死人一样,你拖着这么一个废人还能活着出去吗?!”他的声音嘶哑又干涩,听起来格外狼狈。
祁景锐定定地看了段凌一会儿,忽然靠近了一步。段凌皱着眉用力地往后一退,但是他的双腿虚软无力根本站不稳,身体重重地晃了晃就要摔下去。祁景锐拦腰抱住他,段凌下意识地想要挣开。
电光火石之间,段凌却感觉腰上一紧,紧接着就双脚离地,视线整个都颠倒了。
段凌没有机会再抵抗了,他这下彻底安静了。
一会儿后,他说:“你现在放手还来得及,夏辰是要报复我,跟我彻底撇清关系,你就不会再被我拖累了。”
祁景锐没有答话,就这么一言不发地扛着段凌走了。
火势蔓延地很快,墙壁被炙烤得焦黑。踏上的时候,烧焦的木头发出危在旦夕的咔嚓声响。
下到台阶的一半时,原本就不堪一击的焦木无法承受两人的重量,咔的一声断了,他们一起滚下去了。
段凌被抱得很紧,所以他并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但他的踝骨还是折了,这让他站起来更加艰难。楼下的火势竟然比上面更`猛,浓烟滚滚,呛得让人呼吸困难。
祁景锐从地上站起来,拔`出了嵌在肉里的尖锐木刺,扔到一边,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痛,转过身就握住段凌的手腕,拉着他站起来。
段凌把想要放弃的话咽回去,沉默地抓紧了他的手,忍着脚上的剧痛重新站起来。
俩人上了车,那辆黑色捷豹在夜色的掩映下疾驶而去。
离开那栋火光滔天的别墅时,段凌终于慢慢平静了。
如果有这个人在他身边,他就相信自己是可以活下去的。
—
但夏辰的人很快就追来了,好几辆悍马跟在他们后面紧追不舍。
猛烈的几发子弹让车子的轮胎爆掉了,巨大的冲击让车身摇晃起来。祁景锐来回打着方向盘,让车子急刹停下,他们在极窄的盘山弯道上并没有如那些人所愿地翻车掉下悬崖,只是撞到围栏上便停了。
段凌狼狈不堪,祁景锐抓紧他的手带他跳下车,“快!”
俩人一起在崎岖的小道上飞奔。身体上的疼痛和乏力早已让段凌苦不堪言,但他还是咬紧牙关硬撑着。
坑坑洼洼的山道上有很多树,无法开车,追杀他们的人也只能纷纷下车,但依旧紧咬不放。
尖锐的枪声在他们身后、脚边响起,惊心动魄。
快速地奔跑,段凌喘得肺部剧烈疼痛。祁景锐把段凌抓得非常用力,似乎怕自己稍有松懈,段凌就再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但时间一长,段凌就越来越撑不住了。他脚下被绊,身子狠狠地趔趄了下。他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这一下猛烈的冲击让胸腔里的淤血全部涌到嘴里,吐出的血都是暗沉的深红。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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