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山林里那场交锋已经过去两天,他每天都要叫来心腹询问心上人的下落,然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令他失望!
乒乒乓乓!
一桌子的茶壶杯子都让他愤怒地扫到地上,被溅起的碎片割伤了面颊,那心腹却一动也不敢动。
「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
「请少主责罚!」
离傲骂归骂,却没有真罚。他很清楚轻尘最擅长的就是伪装和易容,其次则是潜行和暗杀。如果轻尘一心想要藏匿,自己亲自出马也未必能抓到他。更别说他们还藏到深山老林里去了!
离傲烦躁地走了两步,一想到容肃那张据说与塞安一模一样的脸,他就感到无比焦躁。难道轻尘真的被那张脸迷惑了,跟人私奔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轻尘不是这么不理智的人,他应该知道容肃释出的善意只是为了利用他……
难道即使只是被利用也心甘情愿?
离傲忽然有些慌,想到心上人说起塞安时眼中毫不掩饰的眷恋与缅怀,就一阵心惊肉跳。
平时轻尘对自己就没有很热络,总是淡淡的,本想也没什么对手,那就慢慢磨吧,总有一天铁杵也能磨成针。却不料冷不防杀出个容肃。虽说这件事让他们之间的关系终于跨越那道界线,可那人终究是个祸害啊!而且样貌相似也就算了,听上去容肃的性情也跟塞安很像,难保轻尘不会动心……
之前轻尘为他和自己吵架,难道不只是作戏而已?
离傲咬紧牙关。不行,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真恨不得现在就杀到轻尘面前,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怀里,狠狠地吻他,咬他,将他带回天机谷关起来,从此以后只属于自己!
「可恶,顾轻尘,你究竟在搞什么!」离傲越想越是气恼,越想越是不安,来回走了两步,猛然回头对着心腹命令,「别追了,带人把六阳山在云州的出口都堵起来!一发现人就立刻通知我!」
心腹怔了怔,试探着问:「可这么大动静的话,万一主母有所察觉……」
离傲皱起眉,深沉而锐利的眼中几次闪过动摇的微光,然而思忖良久,他用力揉了揉眉心,甚至将皮肤都揉得发红,咬牙决然道:「不用管她,动用全部力量,必须在他们进入南疆之前给我把人找回来!」
「是!」
第十章
在顾轻尘的建议下,队伍折向西行,山路虽然艰辛,但对这些军旅出身的南疆人来说也不算什么。
路上,顾轻尘不时指点这些人一些山林生存的法则,令他们受益匪浅。
这些人心思简单,对他的态度也从不屑、冷漠慢慢转为敬佩,双方之间的距离顿时拉近不少。
容肃等人一出山,就有早已潜伏在云州的南疆人携着军马前来接应。一行人换马,一路疾行。
顾轻尘对云州的地形了若指掌,带着他们抄捷径而走,多次避开朝廷和天机谷的天罗地网。
当离傲得知敌人队伍从他指缝间逃出时,顾轻尘等人距离塔塔山脉边缘已经不足五十多里路——骑马也不过一个多时辰的事了。
虽然很想再坚持一下,但容肃、鲁游、顾轻尘这样的习武之人受得了,觅梭、格雅等文臣却受不了。斟酌再三,看追兵尚未追上,容肃便下令就地休整。
容肃带着觅梭在营地中随意走着,看鲁游指挥士兵将粗糙的防御工事建立起来。
格雅从营地外匆匆走来,至主子身边,轻声道:「鲁格将军已经带兵从塔塔山脉那边赶过来,估计下半夜就会到。」
容肃点头。等鲁格到了之后,就不必再担心追兵。
觅梭忽道:「明天就要返回南疆了,顾轻尘这个人要如何处置?」
容肃脚下顿了顿,但没有停下步伐,也没有说话,慢慢走着。
看主子似乎有所犹豫,鲁游心里发急,素来不太出主意的他也忍不住劝道:「殿下,属下观顾轻尘此人极其擅长行军布阵,是个难得人才,若是能够留下,定能让殿下的军队如虎添翼。」
觅梭却是冷笑道:「人才是人才,就不知道是不是个忠心的人才。」
格雅和鲁游都在心中暗道,这个觅梭心胸狭隘又自视甚高,本就瞧不起顾轻尘男宠的过往,更何况这些天顾轻尘表现出的能力在无形中扫了他的颜面,他定是想要报复,才故意出言阻拦。但这话他们也没有随便接。现在开口维护,顾轻尘未必知道他们的好,反倒是万一顾轻尘日后出了什么岔子,维护之人难保不会被牵连。
看他们沉默,觅梭隐隐勾起得意的笑容,又说:「这个顾轻尘满口「你」「我」,毫无君臣尊卑,只怕心中也是……哼哼。」
格雅皱皱眉,觉得他说得太过,正欲反驳,忽听容肃问:「顾轻尘呢?」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从刚才起就没见到他。
平时顾轻尘虽然也总是游荡在人群边缘,有些离群索居的孤独味道,但只要一转头就能看到他,并不像今天这样见不到人。
鲁游找来一个下属问,那侍卫想了想回答,「刚才好像看到顾公子往东边去了。」
格雅和鲁游对视一眼。在这敏感的时候做些奇怪的事,不免令人怀疑。
觅梭则是冷笑。
容肃沉默一下,不见喜怒,淡道:「我们过去看看。」
一行人到了营地东边,未见人,再问,从巡逻的士兵口中得知顾轻尘出了营地去了东边的树林。
格雅等人面色皆有些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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