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亦几步跨进自己房间,背过包就往下走。
徐辉雄在打电话:“是张院长吗,我是徐亦的爸爸,我想了解一下徐亦在a大的生活情况,还有他交往的哪些人,朋友和同学……”
“你够了!”徐亦把手上的外套往地上一扔,一脚踹开大书房的门,去书桌上翻出一叠文件,也没仔细看哪些是最新的项目内容和正在实施的计划,签没签字,一股脑丢在刚进门的徐辉雄面前。
徐亦严肃地道:“只要你打扰我,调查我身边的人,我会把这些贱卖给你的竞争对手,再给你弄出一堆麻烦,省得你每天的空闲时间太多,自己的婚姻都一塌糊涂,还有闲心来管别人的事。”
“你给我站住!”徐辉雄喊道,“出了门,就别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还有徐亦的声音。
“以后我会常回来的。”
这一幕很熟悉,三年前,他就想把那个人找出来教训一顿,可徐亦死活不松口,而且一点就炸。原以为不让他们查,有可能也是觉得对象会不和他们的意,不好介绍认识吧。谁知道是暗恋,开都没开始。
这要是知道是谁,更想教训了。
王英淑目瞪口呆,这对父子一个比一个别扭,有话都不会好好说。
所以这算是和好了,还是没和好。
“他能说出这种话,想得各种狠毒的主意威胁他老爸,对外人怎么就怂了,”徐辉雄放下手机,手机还是锁屏页面,电话根本没拨通,“傻小子暗恋三年,丢人。”
徐辉雄顺势揽过王英淑的肩,感慨说:“我当年敢追你也是胆大,但好像都没用三年这么久。”
“你就真放心让他去追个男人,”王英淑动了动肩膀,不满徐辉雄这么草率就放徐亦走,更加不相信徐亦会喜欢男人,“大街上看到的,那种走路扭来扭去的娘娘腔?”
徐辉雄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怎么说他都是个当老板的人了,不是愣头青,暂且别管了。追都还没追呢,逼得狠了,适得其反。”
不管他,搞不好自己就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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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亦站在地铁出口,冷得打了个喷嚏。出门太急,外套又忘拿了。
他把学校用的手机开机,看到陆以哲发来的两条短信。一条发送时间是昨晚,一条是今天下午。
陆以哲:你没事吧。
陆以哲:出事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陆以哲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
瞬间洞穿铜墙铁壁般的防御,戳中了内心最薄弱的点,徐亦心里涌现出一阵暖意,更有种莫大的冲动包裹住他。
强忍了六年的情感如潮水般一层层涌动、堆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徐亦压抑得低哑的声音,仿佛带着哭腔:“来接我。”
一秒都不想等了。
第28章 白
离晚上八点还差五分钟,陆以哲接到徐亦的来电。
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电话另一头传来车的喇叭声,还有商场高昂的音乐声,这个时间不在家,而是在大街上,陆以哲就知道不对劲了,他放缓了声音,喊了徐亦的名字,问他:“你还好吗?”
“来接我。”
声音无法形容,陆以哲顿时愣住了,徐亦在哭?
“你在哪?我打的过去接你。”
徐亦心里又是一阵暖意,明明那么斩钉截铁地说不收留的陆以哲,其实嘴硬心软。
“我在……”徐亦说了位置,如果他记得没错,这儿算是离陆以哲家最近的地铁口,但也有几站路。
冷风中,徐亦带着鼻音的声音显得格外委屈:“等你。”
地铁站外,人流量大,大多数摆小摊的被城管驱走了,卖报纸的老婆婆停在他面前,递过来一份东临日报,抖了抖,并束起一根手指,啊啊地发声,却说不出话。
现在有了手机,和过去相比,看报纸、买报纸的人少了,徐亦从口袋里掏出坐地铁剩下的零钱,都给了那婆婆,并抽走一份报纸。
报纸上右下角恰好就有当地出租车出事的报道。
标题很显目,内容简单易懂,五一节假日,也就是这两天,女大学生回家,上错出租车,遭司机抢劫并抛尸,凶手还在追捕中。
类似这种消息,网络上泛滥成灾,他爸那边的亲戚一天转发好几条,徐亦从来不当回事,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在陆以哲要挂电话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加了句。
“你来的时候小心点,刚看了条新闻,出租车不安全。”
坐了这么多年出租车的陆以哲:“……”
十五分钟后,陆以哲从车上下来。
旁边路灯下,买水果的推车旁边,徐亦正缩着身体,蹲在地上,认真地看面前摊开的那份报纸。
忽略针织的剪裁,单看他那身单薄的穿着,以及未免被风刮走,还特地用小石头压着四个角的报纸,整体看上去就像出门在外,钱包被偷,求好心人施舍路费的‘倒霉蛋’。
陆以哲停在徐亦面前,把司机刚找给他的两块钱,丢在那张摊开的报纸上。
徐亦抬头,眼里的疑惑瞬间一滞,顿时就笑了,他捡起地上的钱,说:“卖了,你把人捡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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