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渔请了协会的会长、副会长还有几个交好的干事聚餐。这学期回来,他像是转了性一般,见谁都眉开眼笑,做事积极勤快,被人差遣也毫不在意,还自掏腰包为协会买帐篷和医疗急救箱。
大三的会长给他开了罐啤酒,“你小子真……不是我说你,你刚来的时候也太端着了,拽的跟人人欠了你二百万似的。要不是明朗力保,我早就想退了你。”
殷渔笑得一脸谦卑:“学长说的是,哈哈,那时候不懂事,让学长操心了,我自罚三杯,不,三罐!”
他头一仰,大口大口往嘴里灌。
cs这边的烤串还没送上来,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很是乏味。孙靖一边嗑瓜子一边朝背对殷渔的许书砚跟进最新动向。
“我操!你弟居然是海量,真看不出。”
“第二罐了!第二罐了!!”
“哇!他……”
啪!
许书砚一巴掌重重拍桌上,孙靖手一抖,瓜子壳磕进牙缝。
他深吸一口气,像在忍怒,“我听得见。”
这边的四个人沉默地吃烤串,脸色凝重得像在开追悼会。那边的拳划过几轮,酒瓶倒了一地。
有俏嫩的女声响起:“喂,殷渔,为什么上学期不懂事,这学期就懂事啦?怎么想通的?”
殷渔大笑:“过年的时候被我哥好好教训了一顿,说来还得感谢他。”
其他人张牙舞爪地高声附和:“感谢感谢,必须感谢。”
孙靖瞟一眼许书砚,小声念叨:“原来是你的功劳。”
许书砚僵着一张脸。
*
那天晚上他们大动干戈地打响第一炮,却并没能顺利泯恩仇。
许书砚借着酒意发泄的几句话,殷渔都听到心里了。
他一开学就铆足了劲,大有实践那句“不是不能,只是不想”的意思。
正和许书砚怄气呢。
不过自从上回亲热被苏糖撞见,他们也说好,在学校里尽量低调。
没多久,户外协会一群人踉踉跄跄地离开,殷渔把两瓶啤酒送过来,手搭在孙靖肩上,转向孟想,“吃喝尽兴!不用谢!”
随后视线回撤,微抬下巴朝许书砚看去,眉间透着得意,“谢了,哥。”
及至他们走远,依旧没人吭声,几双眼睛偷偷摸摸瞟向闷头喝茶的许书砚。
他脸上黑云压境,一晚上也没散开。
*
三月理工大举办了五校acs作为草台班子,不在五校名额内,走了“附加名额”通道。现场座位被安排在机房的角落,连椅子都没备齐,孟想接连向几个活动志愿者反映,都被忽视了。
他愤愤不平,许书砚让出椅子,“不就是个座吗,小事。”
这次参赛,他们准备剑走偏锋。
许书砚坐镇主码,苏糖和孟想待在一旁,张目结舌地看他切题如切菜,噼里啪啦一通敲,提交一道ac一道。他俩瞬间退化到只剩读题、讲笑话和端茶送水的作用。
三个小时过去,他们的桌上系着一堆气球。
许书砚头晕,靠在椅背上按揉太阳穴,身心俱疲。
五小时的比赛时长太考验他的体力,他问孟想:“其他队什么情况?”
“我们ac的题最多。”
“行,那你和苏糖配合,我给你们查错。”
许书砚起身的时候趔趄了一下,孟想赶紧扶稳,“你没事吧?”
他点点头,坐到两人身后,以手撑额。
苏糖和孟想不停地讨论。封闭的机房里,到处都是低声交谈,来来回回走动的脚步声,忽近忽远,被空调烘得一团燥热。
许书砚累得能随时睡着。
他去卫生间用冷水抹了把脸,回来解开衬衫前两颗扣子,把椅子移到两人身边。一边读题,一边检查代码。
最终cs以十题对九的绝对优势拿下当场第一。
而做对的九题里,许书砚一个人做八道,全中。
孙靖是替补,等在场外。
许书砚带着苏糖和孟想出来后,朝他比了个ok的手势,他激动得又蹦又跳,叫个不停,旁人纷纷侧目。
孟想满脸黑线,按住他,“好歹也是学长,注意一下形象。”
孙靖顾不上,晃着许书砚胳膊问:“那我们这算是一炮打响啦?”
一炮打响……
许书砚苦笑:“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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