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这个院子有一墙之隔的西院是女客住的地方,表妹就住在对面。我望着院墙出了会儿神,直到又被几只蚊子亲吻了才呲牙咧嘴地走开了。
我边走边挠着被蚊子咬过的地方,忽然听到有人叫我,循声看去,只见今日认识的梅九美人优雅绝伦地站在一棵十分枝繁叶茂但我叫不出名字的树旁。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走:“阿九,晚上好。”
他上上下下看我一眼,笑了:“瑾瑜这是——”
“山上蚊虫甚多。”我挠了挠肩后面,回道。
“原来如此。”说着伸出玉骨手往我脸上按,我拨开他的手,警惕道:“你干嘛?”
他笑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玉缀墨梅的瓷瓶递过来:“这是九花玉露膏,能驱蚊止痒。”
我有些讪然。大概是被柳寓澜弄得有些神经质了,看谁对我友善些便怀疑其居心。大是不该,不该。
接过瓷瓶,我郑重地拱了拱手道:“多谢阿九赠药之德。”阿九笑而不语。
我打开瓷瓶,一股清新的香气逸散出来,一下子感觉身上的痒都减轻了不少。伸手抠出一点抹在脸上被蚊子叮咬过的地方,舒舒凉凉,一下子消痒。果然是神奇的配方。
“还有身上。”梅九抬抬好看的下巴。
我“哦”一声,道:“待会儿回房再抹。”盖上瓷瓶就往怀里揣。梅九忽然伸手夺过去,我皱眉,暗道他小气,却听他说:“愿为瑾瑜效举手之劳。”
我一愣,看了看周围,道:“室外解衣,有伤大雅,还是算了,多谢阿九好意。”
“你觉得那上面怎么样?”
顺着梅九指的地方看去,那是南山寺的高塔,古朴森严,高耸入云霄。
“想不想上去?”
我一点头,梅九立刻揽着我飞了上去,景物移动,风声刮过,几个眨眼,我们已经置身在高塔的顶层。我扶着栏杆往下看,庞大的建筑群鳞次栉比,格局奇特。
据说南山寺已经有五百年的历史,其建筑是根据奇门遁甲之势建造而成,在关键时候能布成杀阵阻挡外敌,看来此言不虚。
天上星,地上阵,遥相呼应,感觉说不出的神秘。我一边用我的火眼金睛力图看出个原理来,一边伸手挠了挠胳膊和背部。
这时,梅九转身撩起我的袖子就往我胳膊上的小红包上涂药膏,然后是另外一条胳膊,再是脖颈上。看到我颈上的剑痕,立刻蹙眉:“这是怎么回事?”
我无所谓道:“不小心遭了无妄之灾,一点小伤不碍事。”我伸着脖子,指了指痒的地方,让他赶紧涂上九花玉露膏。
药膏一抹,顿时舒爽了。我三两下把衣服脱掉往栏杆上一搭,转身背对着他,催促道:“快,给我背后也抹上。”这山上的蚊子大概是生活环境太优越了,长得太强壮了,叮一下就奇痒无比,而且是越挠越痒。什么心情都被蚊子给败坏了。
“好了没?”我扭头看向梅九,“快点,这上面挺冷的。”
他又涂抹了一下,收回手,抬眸一笑:“好了。”
我眼神一闪,暗道一声:妖孽!这男人美成这样,举世估计没有可以超越的人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闪神间,他拿过我的衣服要往我身上套,我赶紧夺了过来:“我自己来就好了。”他不以为意地笑笑,转身看向别处。
我抖抖衣服穿在身上,顿时自在多了。说实话,在这么一个大美人面前裸.露还真有点尴尬,虽然他也是男人。这也充分证明了美丽的事物总是令人心动的。当美丽超越了性别的时候,人人心中的那座断背山就有了冒头的趋势。我甩甩头,心说:我心中的断背山肯定是平原,要成山那得猴年马月,所以不必担心断袖子。呸呸呸,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是柳寓澜那个断袖传染的,回去再彻底清洗清洗。
“你怎么了?”梅九忽然疑惑地看向我。
我顿住脑袋,面色平静道:“没事,动动脑子,找找灵感?”
“找什么灵感?”
“呃——”我转头仰望天空,“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然后看向梅九。
他赞道:“好诗,瑾瑜真是文采过人。”
我一憋,他显然没有领会到我的意思。再者,这不是我的诗。默然片刻,我开口:“我刚才就是在找哪首诗比较应景。诗不是我作的。”
梅九一笑,再自然不过,清清淡淡道:“此诗果然应景。”却不见他问此诗乃谁作。
我本想将诗冠名在有京城才子名声的柳寓澜头上,也只得作罢。
“瑾瑜想不想摘星辰?”梅九忽然问道。
我立刻回答:“不想。”他一愣,似乎已经准备好了回答我怎么摘星星。我有些歉然,但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撇嘴:摘星星谁不会,镜子一照。可为了不拂美人好意,便道:“星星在天上,发光发热,摘了也许就暗淡无光了。就好比折花之罪。因爱花而折之,却提前截断了它的生命。”
梅九缓缓笑了,仿佛千树万树梅花绽,语气飘如雾:“瑾瑜果真是博爱万物之人。”
咦,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对了,不就是之前我对表妹说的话吗?我惊愕地看着梅九,他意味深长地笑,却不再言语。我转身望星星,也不再言语。
风一吹,我打了一个冷颤,梅九关切道:“瑾瑜很冷?”
“还好。”我看看下面,灯火少了,人们已经陆续就寝了。
“我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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