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锡岩看他们也不像下毒之人,可能只是干些小偷小摸的勾当,那一脚下的并不太重,只是让他痛上几天,装着恶狠狠道:“我就在这城中守着,限你们两日内把盗来的财物送到各家,若是晚了,到时取了你们的性命也不迟,快滚。”那几人道了谢,哪里还敢耽搁,就要屁滚尿流的走。
这时,那个孱弱少年出言道:“慢着,若那失窃家中……唉……已无人在,就去助了乞儿,或是救济其他贫寒人家。另外,现正值春耕····咳咳咳咳咳……”少年捂嘴咳了起来,那几人赶紧说:“是是是,小公子,我们这就照办,等下背了锄头便下地干活。走,快走啊……”几人招呼相互搀着走远了。
骆锡岩见那女子病重,好心道:“大嫂,你看不远处的棚子,那里有个好心的大夫,你这手……”那女子不及骆锡岩说完便道了谢,少年搀着她就进了屋。骆锡岩挠挠头,心道这人真怪,不过,既然她不愿去瞧病,自己也奈何不了,只得摇着头作罢。
街上没有人了,城里空荡荡的,一眼都能看见街底。骆锡岩心里也有点伤感,他记得离远城是靠着香料出名,远近皆知,城里几乎每户都会制作点祖传的独特香料,销往别处,有的富贵人家还专门来寻,所以城里人的日子过得都丰厚。他正想着,一回头便看着那边半夏冲他挥着条抹布,贯墨也从从屋内出来了,骆锡岩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
半夏揶揄道:“少侠,听说你刚端了一个寨子的恶人?”骆锡岩讪笑着,正不知该怎么接话,贯墨慢悠悠踱步到棚子内道:“半夏,药熬干了。”半夏慌得赶紧闷了火,用抹布捂了药罐,一边忙活去了。
骆锡岩清清嗓子问:“贯墨,依你看,这是不是中毒的症状?”
贯墨倒也不隐瞒:“我只能说,像是中毒的症状。极有可能是碧鸾蝶。”
骆锡岩疑惑:“那是什么?”
贯墨翻着手上记着的病例册子:“离远城偏南,现在倒也该穿单衫了。碧鸾蝶正巧这个时节产卵,恐怕……”
骆锡岩立即接口道:“是有人故意散播碧鸾蝶,再利用虫卵让人中毒患病。”
贯墨停下手上的动作,耐心道:“倒也不是,就算有人故意,也无法让幼虫活下去。这虫只食飞龙掌血的种子,断食一日便无法存活。而城中大都患病,碧鸾蝶本就稀少,又哪里得来这么多虫卵?”
骆锡岩听着他说的东西自己以前虽没听说过,但这样在理分析倒也没错,便住了口。一时间,三人都不作声,贯墨在纸上刷刷的写着什么,半夏煎好了药端着往屋里走去。只有骆锡岩不知道手脚该往哪放,见这棚里也没自己帮的上忙的,只能坐在长条凳上晃着腿无聊着四处张望。马在棚边噗呲噗呲的出着气,他才想起,快过晌午了,今天还没吃饭呢。
打开包裹翻了翻,干粮也没了。他冲贯墨道:“这城中可有……”还未说完,肚子就一阵咕噜响声,他尴尬的笑了笑。贯墨手上的动作不顿,低着头仍旧写着道:“我刚歇息的屋内还有些干粮,少侠不必客气。”本就是性格豁达之人,又处这样紧急时期,骆锡岩也不礼让,径直往屋里去。
向阳的屋内整洁,想来是收拾过的。屋角焚着驱虫的香,干净的床褥好像还留着贯墨身上淡淡的药草味道。床边的低矮橱子上摆放着一盘绿豆糕点。骆锡岩走过去,拿着往嘴里塞了几个,味道倒也还清爽不腻,他也不好坐在干净,屋内也无椅子,只好跳起来坐在窗棂,正悠闲地晒着太阳,绿豆糕还没咽下就看见床上枕边的包裹里泛出莹色的光。
许是贯墨打开包袱,还未阖好。骆锡岩本想着吃了几个糕点就出去,可看那莹光越看越觉得熟悉,禁不住好奇就伸手挑起包袱一角,一个玉制小牌子露了出来。骆锡岩不由呼吸一屏,捏起那块质地上乘的白玉,翻道背面,果然刻着一个“管”字。骆锡岩不敢再细看,手抖着将那玉塞进包裹,绿豆糕也不嚼了鼓着腮帮子,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第五话 曾为黑土而今贯墨
半夏眼见骆锡岩从房内出来后,也不言语,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自家公子看。贯墨不在意这从头扫到脚却毫不遮掩的目光,搁下笔,问道:“骆少侠,你可知水龙骨?十五年前在淮南曾出现过。”
骆锡岩恍如未闻,只觉得这人丰神俊朗,美貌的不可方物,这么好看的一个人,自己怎么可能见过还没记住。贯墨轻笑了声,便不再理他。半夏自顾自的在旁边嗤笑个不停。
骆锡岩的个性直来直去,憋不住事。蹭到贯墨身边坐下,张口道:“贯墨,你是管墨?”
贯墨应了声:“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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