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得问你了。”李员外表示,“当初你不是保证了,说找上的都是些毫无背景的人,绝对不会闹大吗?”
这句话所能表明的信息实在太多了,文轩一惊之下,身形不禁一动。
“我……”琴娘子嘴唇微启,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又神色一变,猛地转过身去,大声喝问道,“谁在那里?”
这女人居然如此敏锐?文轩连忙往后一退,将身形藏入阴影之中。
琴娘子却还没有放松下来,而是一步一步往前走去,仔细看着屋中每一个角落。眼看她越靠越近,文轩没有办法,只得又往后面退,穿过墙壁彻底退出了这间屋子。
虽然只听了半截对话,但只通过这半截对话,文轩也能知道,怪病之祸果然和琴娘子脱不开关系,而且她丈夫李员外也参与到了其中。但是文轩觉得这还不够,他还想掌握更多的证据。
既然有个如此敏锐的人在这里,大白天的,想要再探到什么,估计就难了。
文轩摇了摇头,只得暂时退去,等待夜晚再来。
等到彻底离开那块地方,文轩却觉得心中堵得慌,说不出的难受。这难受自然不是为了他自己,而是为了简易。
就现在掌握的情况,虽然文轩还不愿意下定论,但事实其实已经很清楚了。
琴娘子,这个简易的亲姑姑,设计害死了简易的父亲,又用一场精心布置的骗局,使他们两人成为整个九丰城人们眼中的灾星,哪怕死了也被人唾弃。
文轩希望自己猜错了,毕竟出手的应该是那个名为福祸仙君的魔物,琴娘子只是信奉魔物,很可能只是误信,未必知情。但刚才那夫妻两人的对话,却又令文轩难以说服自己。
他此行的目的,是为了知晓简易的过去。却没想到,真的知道了,居然会如此的难受。
就算不是琴娘子出的手,那个少年在九丰城内所度过的这么十几年,也足够令文轩难受了。出生便失去了母亲,又随着成长接连失去自己的亲人,还被其他人认为都是他害死的。差点掐死他的姑姑,还被全程的人当做英雄称赞。
心疼啊,真的心疼。
文轩忍不住停下脚步,深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压下了心中的酸痛。
他没再去探寻什么,虽然他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人人口中已经死掉的痴儿简易,为什么会变成他那个活泼聪慧的简师弟。但此时他已经只想要等待日落,不愿再更多的奔走,听到更多令人难受的故事了。而在日落前的这段时间里,他离开了九丰城,去了城外的一处坟地。
简易的父亲虽然就连死后也被唾骂,却因为到底不是灾星本人,好歹还被收了尸,好好安葬在了这里。文轩一路寻来,想要好好祭拜一下。
等到他好不容易寻到了位置,却是一愣。
简易父亲的坟头显然已经被人先祭扫过了,四周的野草都被拔得干干净净,墓碑上也看不到一点灰尘,是被仔细擦拭过的。墓碑之前还摆着一束野雏菊,黄的白的夹杂在一起,倒是朵朵都粉嫩可爱,像是被精心挑选过的。
是谁先来了一步?那个周姓之人吗?从雏菊上所沾的露水来看,这先一步祭扫之人显然离开得并不久,可惜竟堪堪与文轩错过了。
但是既然如此精心祭扫了,为何不点红烛,不烧纸钱,只有这么一束野雏菊?
文轩一下子有些困惑,但这到底只是细枝末节,他也没多纠结,只按照原本的打算,自己也在此处祭奠了一番。
文轩来时,日头已然有些偏西。等到文轩祭奠完毕,日头便已经彻底落了,夜幕笼罩起整个九丰城。
文轩理了理身上的衣物,便打算回去再探琴娘子。
却就在此时,文轩心念猛地一动。
之前他匆忙退出琴娘子的住所,却还留了自己的一团灵气在那里。这团灵气对凡人没什么影响,也没别的作用,只是如果有身怀修为的人或其他什么靠近,这团灵气便会有所感应,而后直接消散于天地之间,未免被后来之人发觉。
文轩之所以布下这灵气,是防着那魔物出面的。
如今灵气已然消散,显然已然有什么进了琴娘子的屋子。文轩连忙加快了脚步,朝着那未知的后来者扑去。
然而实际上,那并不是什么魔物,而是一个筑基修士。一个文轩所熟悉的,准备复仇的人。
在文轩赶到之前,琴娘子夜中有所感应,从睡梦中睁开了眼来,一眼就看到那个正站在床头直直盯着她的身影。
窗外忽然起了风,噼啪降下一道雷点。雷光照亮了来人的脸。
对琴娘子而言,那是一张现在只可能在噩梦中看到的脸。
“啊!啊————!”她从未如此惊慌失措,发出能划破人耳膜的尖叫,“鬼!鬼啊——!”
来人看着她这惊慌之态,在嘴角扯出一个微笑。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这三更半夜立在琴娘子床头之人,自然只能是简易。
简易能找来这里,将矛头理到琴娘子头上,可比文轩一路抽丝剥茧四处碰壁来得容易多了。这得从当初他与那赵飞玉交代完了青羽门内的事情之后说起。
那时他要赵飞玉邀了那些魔物在青羽门西面一座山中一聚,又让赵飞玉在自己身上施以魔气稍加掩饰,便顺利以新伙伴的身份融入那些魔物之中。
当然,他不能保证没有一个魔物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但这种事情本就无所谓。魔物通常都是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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