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厉风没有回应,待青楼的人,不管小倌或下人,一旦年老色衰或不讨楼主喜欢就会被逼走,他要走不仅是这样的理由,还因为有了喜欢的人。
「你真的要走?」君逸惊疑地望着他,要说他年纪不小,容貌又不好,个性也沈闷,要走其实很简单,只要他跟楼主提。
「恩。」秦厉风应了声,便起身走出暗房,他十六岁来柳色楼,在这待了十七年,不年轻了,要为下步做好打算。
柳色楼是京城的青楼,这里的小倌跟姑娘很年轻,来玩的客人很难应付,大多没人性,楼里被凌虐、玩死的小倌很多,因为他的容貌普通,一直没在厅里迎客,而是留在柴房里做事。
柴房也很不好待,周围人的排斥令他处境凄惨,那些对他好的人,总在背後嘲笑他,而他却什麽都不知道,如此一来吃亏在所难免。那段日子度日如年,而他总是逮到机会就跑,只是几番逃跑总被抓住,抓住後被绑在树上打,那样的羞耻跟侮辱後是延长卖身契,这麽一来一往,他自然懂了利弊关系。於是隐藏起坚硬的壳,安分地待柴房做事,并学会适应这里,学会点头哈腰融入这个圈子,很不习惯这样的生活。
但人总要适应许多不习惯,这是一辈子都没办法改变的事。
他想要是家道没有中落,父母没有过世,他该留在学堂里念书,而不是整天待在这重复每天要做的事,他就这样待了十来年,想着攒够银子找到机会了就离开,事与愿违遇到了慕容烨,为了得到他,总是想方设法要他来见自己。
默默地思索着肩膀猛然被重重地推了下,回头望去,正是跟随在身後的君逸,他不耐烦地望着他说,「秦厉风,你有两个选择,要不将玉佩交给我,要不就去把大夥的衣衫全洗了。」
秦厉风挑起眉,「现在?」尤其这种下雨的天气……
「不然呢?」君逸兴味地说,「要不你将玉佩给我,这样我也好去交差。」他来柳色楼一年多,跟秦厉风相处的还好,於是很不愿刁难他。
「我现在就去。」
「你真的要去?」君逸有些难以置信,他以为秦厉风至少会辩驳,必定他要辩驳了,他也能理解,可这麽一口答应,到让他很不习惯。
「对。」
君逸叹了口气,忍不住说,「要洗的衣物很多,你今晚先回去休息,我找人帮你。」他出口威胁,并不是要他轻易妥协。
「谢谢。」秦厉风走到秀丽的青年面前,轻轻地望着他,深邃的眸子里闪烁着温润的光。
「不用。」君逸笑了笑,向来受不了他的客气态度,尤其在青楼这种地方,小倌跟姑娘们的性格都有些跋扈,而秦厉风给他的感觉很特别。
他不够俊美也太过平凡,但那股沈淀下来的成熟味道,总在他的举手投足间自然挥洒,再者他年纪不轻了,却没有中年人的富态,也没有颓废的眼神。他的目光很凌厉,不笑的时候有些阴鸷,但笑起来了就很优雅,很有气质,这样的他很稳重,给人的感觉也极为舒服,因而不想为难他,「你回去休息吧。」
「好。」
秦厉风回到卧房。
卧房空间不大,布置得亦很简单,里面没有任何的奢侈物,朴实的大床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整洁,那床上坐着位年轻男人。
他年约二十上下。
身着袭绣着暗纹的蓝色锦袍,那袍子很华丽,也很贵气,他及腰的长发披散下来,唯有耳根的发丝随意的束起。
他生得俊美绝伦,英气的眉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非常迷人,只是那眸子很冷,像被冰窖裹住的黑宝石,他的眉心有粒痣,仿佛无意间遗落的朱砂一点,衬着他白皙的俊美容颜,有种混合着高傲和美艳的生人勿近感。
随风留云(美强叔受) 02 hhh
当然,他也不是省油的灯,既然他那麽在意那块玉佩,他就不还他,要他主动来见他,只是因为这事,他也被关在暗房里。
慕容烨冷冷地注视他,不客气地要求。「玉佩还我。」他不想见他,与他见面总是不舒服。
「留在我床上就是我的。」
「你要喜欢玉佩,我可以给你别的。」慕容烨的声音好听得让人沈醉,只是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
那玉佩是母亲的遗物,尹维澜无意见了很喜欢,於是就决定送他,岂止阴差阳错跟他有了关系,隔日醒来後将玉佩留落在了他床上。
跟他要不给,怎麽解释都不听,同管事的说了几天没见到他,後来自别人口里得知他被关在暗房里反省,但看他这副神态似乎教训了也没效果。
「我只要这个。」秦厉风淡然地说,目光在慕容烨身上游移,那目光顺着他的眸子来到唇瓣,慢慢地沿着优美的唇滑到衣襟。
上面的刺绣很是清雅……
华亮的真丝锦缎在烛光里散发着月白的光泽……
那样的光泽里他的面容很好看,只是全身散发的清冷气焰,以及那眼底暗藏不住的厌烦,让人没办法靠近,而他没有犹豫地走过去。
「不要靠近我。」冰冷的声音立即自慕容烨的唇里流出,他似乎很生气,面容却镇定而冷漠,仿佛只孤傲的狮子一般。
「靠近有怎样,我们不是更亲热的事都做过了。」秦厉风轻佻地拉起他的手,他的手修长又白皙,指节很突出,轻轻摩擦下,酥麻便自他的指尖流过,那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那是你用药!」慕容烨狠狠推开他,要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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