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轻言将罗盘放在桌上,然后搬出套茶具烹起茶来。沸水倒入壶中迅速洗茶,再入壶中以壶盖拂去茶末,封上壶盖后又取一勺沸水遍浇壶身,然后将茶杯温热。澄澈的茶汤注入杯中,升腾而起的雾气将牧轻言的双眼微微润湿。他将茶杯捧在手上,透过白雾看那块黑色罗盘,一时间有些犹豫。
“你身上有怨。”
“回到过去结怨之时,将其斩掉便能消除。”
这话说得太玄乎了,他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怨,要如何去分辨如何去斩断呢?再者,一旦将过去改变,现在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变得比现在的更好还好说,要是更差,那岂不是得不偿失。
而且,戴涯冉告诉他他身上有两层怨,一层在于身体,一层在于魂魄,那是不是能理解为一层怨是这原主的,另一层是他自己的。要是他傻乎乎地跑过去斩断了原主的怨,最后落了个圆满结局岂不是就悲剧了!
牧轻言心里有两个小人,一个叫嚣着别去管啦,另一个附和着好啊好啊。牧轻言伸出去的手又缓缓缩回,这时房间门咯吱一声开了。
大雪纷飞,有人撑伞而来,他踏上木阶,走到廊下,收起伞时有簌簌的雪从伞面掉落。“哥哥。”他启唇,声音若清泉滴落山石,清脆悦耳。
牧轻言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来人。
“哥哥泡好了茶,不请我喝上一杯吗?”少年的手紧扣门扉,直直站在门槛外,神色中写满期待。
牧轻言觉得自己好像在哪见过这个少年,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他将茶杯放下,走到离少年两步之遥的地方与之对视。
“你是谁?”牧轻言问。
“哥哥,你真的不愿记起我吗?”少年的眼眸垂下,他身后的风雪越发肆意,闯入走廊将少年的衣衫卷起,雪花吻上少年的发梢,“不过没关系,总算是让哥哥来到了我的世界,在我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我说了算,我会让哥哥想起的。”
唇角弯起,笑意在少年的眼中蔓延开来,他不顾未征得主人的同意,抬脚跨入房中。两步的距离被缩短到咫尺,他冷若冰雪的手握住牧轻言的,就着牧轻言的体温取暖,“哥哥,我好冷啊,在你没来的日子里,我冷得快死了。”
牧轻言的视线直撞入少年的眼眸里,那里面倒映着他的模样,他却有些看不清楚。他想抽回双手,少年的力道却大得吓人。
“我不是你哥哥,你放开手。”牧轻言沉下声。
“我抓住的东西,怎么会放手呢?”少年微微眯起眼睛,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但顷刻后荡然无存,他拖着挣扎的牧轻言坐回桌边,取过茶壶为自己倒茶。
“疯子。”牧轻言怒道,这个人说的话没头没尾,要不是他这具身体半点武功技能没点,他早就开始和这人干架了。
“对啊,我就是疯子,所以我决不允许哥哥你做出斩断我们之间因果的事情。”说完他眸色一沉,不远处的窗户被他隔空推开,接着将罗盘丢了出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后少年收回手,倾身将牧轻言抱住,“哥哥,是谁让你有了‘溯时’的念头呢,我去杀掉他好不好。”
牧轻言深深地吸入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紧接着曲起手臂猛地将少年推开,然后借力站起,“第一,我不认识你;第二,我不是你哥哥;第三,哪儿来的滚哪儿去。”
少年也跟着站起来,他一步步朝牧轻言靠近,逼得牧轻言步步后退。牧轻言朝天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运起轻功逃跑,但就在快要跑出走廊时,被少年一把抓回来,紧紧禁锢在胸前。
“哥哥还是一如既往地不听我说话,没事,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少年低低地笑着,随即伸手抬起牧轻言的下颌,手指在他柔软细嫩的嘴唇上不住摩挲,“哥哥呀,我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抱过你了。”接着少年低下头来,轻轻在牧轻言唇上舔了一下,然后用力一咬。
当即有血渗出,牧轻言眼睛瞪圆,剧烈挣扎却无果,索性照着少年的舌头咬下去。两人的血液混在一起不知滴落到何处,牧轻言指间的戒指忽的一亮,金光炸开,顿时将少年弹了出去。
“哥哥,你居然找到了这个?”少年扶着廊柱站定,眼神复杂地看向那枚青铜戒指。最后少年无声一笑,拿起一边的伞撑开走入雪中。他路过站在庭院中的曲泊舟时,目光未停留分毫。
踏雪之声被风声掩盖,无名之火在曲泊舟心中烧起,他疾步而行,走到牧轻言面前,目光死死盯着那扔往外渗血的嘴唇,“那个人是谁!”
牧轻言瞬间被这句话点炸,“我他妈也想知道他是谁!”他看成粗暴的抬起袖子在唇上抹了一把,扭头走进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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