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有这么寂寞过,少了好友陪伴的时光,比想象中更煎熬。
一直到再也见不到对方的时候,他才彻底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同时体悟到,他的一时迷惘和怯懦,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想象对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离开,揣测对方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痛苦时,啃噬着胸口的是无穷无尽的懊悔。
于是,他躲进狭窄的浴室,用毛巾捂住自己的脸,无声痛哭一场。
更令他悔恨的是,为了躲避嘲笑和污辱,他践踏了彼此多年的友情和刚萌芽的情愫,就连对方的未来也一并被他亲手破坏了,强烈的罪恶感在多年来一直持续折磨着他。
「你不后悔吗?」
齐松龄的疑问,令柏慕尧扬起单眉,仿佛在问他后悔什么。
「退学的事情……你本来可以成为比我更优秀的警察。」
「比你更优秀?你是说,到人比较多的地方寻找失踪人口,还是加上抓猫、抓狗?」
「你!」虽不满对方鄙夷的口吻,齐松龄却无从反驳,因为他现在的工作,确实和当年的雄心壮志落差颇大。
「我不后悔。」见他咬着下唇不说话,不再挖苦他的柏慕尧,语气恢复以往的沉稳。「在毕业前几个月离开,表面上看来是别无选择,其实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早就想离开那种地方。」
「你早就想走?」第一次听到这个事实,齐松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我怎么都不知道……」
「那个地方有太多我认为不合理的体制和规范,我不想屈服于那些无意义的束缚,仅此而已。而你甘愿承受我无法忍受的事情,所以你比我更适合留在那个世界。」
淡淡诉说过往的柏慕尧,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这时我会选择退学,你的事情只是一个契机,真正的原因,是我终于看透了那个地方不适合我,也不属于我。」
「你为什么不说!?你不想当警察的事情,为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以为……以为我们曾经是好朋友……」
就算那段情谊早已消逝无踪,但他们确实曾是彼此信赖、互相倚靠的至交,直到今天才听见好友的真心话,齐松龄已分不清充斥胸口的苦涩来自于愤怒,抑或是哀伤。
他不断回想和对方相处的情形,他们曾畅谈彼此的梦想,说着要一起伸展抱负,或许当时好友为难的表情,就已经透露了些许讯息。
但无论如何,好友从未向他坦承这件事情重重打击了他,原来对方对他的不信任,打从更早以前就开始了,或者说,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如此一来,曾经相信他们拥有深厚情谊的自己,简直愚不可及。
不管他怎么想,郁积在心头的沉重阴霾,始终挥之不去。
「现在知道原因有什么意义?」比起齐松龄混乱的心情,柏慕尧的态度显得云淡风轻。
「或许我们曾经是好朋友,之前那件绑架案我会联络你,也是因为听罗老师提起你的下落,想说既然要让警方做业绩,当然还是选择有过交情的人好些。」
曾逼问过对方的问题这下算是获得清楚的解答,齐松龄却完全没有开心的感觉。
「但实情是,我早就放弃和你走同一条路了,你也有了自己引以为傲的工作,我们再也不是当年非和对方搭档不可的小鬼头,没有了我,你还是继续当警察。」这么说着的柏慕尧,一向表情严峻的脸上,少见的露出一抹苦笑。「我也是,即使没有了你,也不会怎么样。」
两人的视线交错,面对对方释然的目光,齐松龄率先难耐的垂下头。
「这样你明白了吗?过去的就过去了,你不用介意我,也不用再想着要找机会赎罪……」
虽然不想听,但最后一句「这样只会让我困扰」,还是清晰的传进齐松龄耳里。
就算他想解释自己并非仅是为了赎罪,现在也毫无意义了。
就像握在掌中的手表,尽管历经劫难,依然毫下停留地走下去,他们之间也不会永远停留在那时。
当初收到礼物时,自己雀跃的心情和满溢到胸口的感动,至今还历历在目,但对于送他手表的人而言,那却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回忆,对方无论如何都会迈步前进,只有自己还沉溺在回忆中,裹足不前。
这几年,他不是没有试着交过女朋友,却再也没有当年那种无法克制的冲动、那种几乎要将彼此吞没的狂情热爱。而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也渐渐发现,两个男人的组合并非罪无可赦,只是要有面对众人批判眼光的觉悟和勇气。
他不只一次想过,如果还能和这个人在一起,别人用什么眼光看他都不重要,他会鼓起勇气面对一切,绝对不会再逃避,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所以,当石队长向他提出这个计画时,他只考虑了几秒钟就答应加入,为的只是能再见到这个人,向对方倾诉当年来不及说出口的话。
其实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其实我也想和你在一起,其实这么多年来,我没有一天忘得了你……
然而,当他们再度重逢时,对方冰冷的态度却让他迟疑了。
更令人无奈的是,再怎么被冷漠以对,隔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对这个人念念不忘,依旧为这个人倾心。
「我懂了……」最后,齐松龄只能微笑着挤出这二个字。
尽管想呐喊自己多年来的痛苦挣扎究竟算什么,脸却挤出看似宽慰的微笑,他默默为自己精湛的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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